顧然與盛無衣小酌了幾杯,心情好了許多。
他知道那些朋友大多不知道他與宴知寒之間的齟齬,所以才會時不時把宴知寒他們的消息轉告給他。對于過去發生的種種,他基本已經放下了,畢竟接下來還有很多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做,而且他其實也沒受什么委屈。
頂多只是乍然知道宴知寒他們心中想法的時候覺得人心難測而已。
盛無衣確實是來給顧然送法器的,見顧然似有心事才陪他喝了會酒,喝完便沒再多逗留了。
他雖然看起來不太靠譜,但好歹也是南方大宗悉心培養出來的繼任者,對宗門還是有著足夠的責任心,該干活的時候絕對不含糊。
許是因為盛無衣帶來的酒有點烈,顧然倚著坐榻半合起眼,獨自享用著秋日傍晚的余暉。金色的夕陽映照在他臉上,為他的眉眼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暈。
這般歇息沒一會,顧然便察覺有道熟悉的氣息朝自己靠攏。他長睫微掀,看向悄然湊近的謝重明。
顧然待客的地方在峰腰之下,自從他開放了天樞峰下的訓練場,這周圍還是可能有不少人經過的,所以他伸手推了推想親上來的謝重明。
沒推動。
“我想嘗嘗你喝的酒。”謝重明搬出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手已經撐在顧然兩側,把顧然牢牢地圈在自己懷抱之中。
顧然向來吃軟不吃硬,聽他語氣帶著幾分央求意味,便也沒再推拒他的靠近,由著他就著自己的唇舌品嘗那已經散去大半的酒味。
酒意仿佛這才真正在身體里蔓延開,燒得血液都滾燙起來。
北劍宗至北之地,鎮魔塔聳立于天地之間,周圍幾乎寸草不生,外圍還環繞著一圈冒著騰騰霧氣的水壕。遠處雪山蒼茫,寒意仿佛能侵入天穹,連帶也封凍了周圍的空氣。
才剛入秋,鎮魔塔周圍已經寒氣森森,只有塔外懸著的一盞盞鎮魂燈給漆黑的夜幕帶來幾分暖色。
幾個弟子與顧然一同往鎮魔塔的方向走,邊把顧然簇擁在中間替他擋風邊詢問“顧師兄,你和大師兄吵架了”
顧然雖不懼怕這點寒風,卻也領受他們的好意,笑著回問“你們怎么會這么想”
那幾個弟子七嘴八舌地說道“這幾天大師兄都沒跟你一起出現。”“對啊對啊,前段時間他總跟顧師兄你一起看我們訓練。”
顧然樂道“以前他經常來看你們訓練嗎”
眾弟子語塞。
大師兄哪有這樣的耐心,都是他們自己先練著,覺得差不多了就去逮住師兄師姐或者帶教長老們請教。
顧然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修行習慣以及生活習慣,不可能總像剛新婚那樣一天到晚黏在一起。”
眾弟子連連點頭,心中齊齊歡呼好耶
真不想經常承受大師兄時不時投來的死亡凝視。
顧然與眾弟子說笑著來到鎮魔塔,前去查看葉賽雪她們的情況。
鎮魔塔后面十層都比較空曠,顧然這段時間試著放了幾個劍煞出來給葉賽雪他們當陪練。她們對這些新對手都很喜歡,沒日沒夜地泡在里面和劍煞們對練,偶爾還試著和其他人交換對手,受傷了就嗑藥,反正這段時間一步都沒踏出過鎮魔塔。
顧然擔心他們練過頭了,特意過來看看他們的情況,順便瞧瞧他們有沒有什么需要指點的地方。
劍煞雖然是很盡職盡責的陪練,但到底不能言語,起不了答疑解惑的作用。
等到顧然抵達目的塔層,四師弟最先注意到他的到來,飛快脫離戰斗迎了上來喊“顧師兄”。
比起第一次見面,四師弟整個人看起來都明亮多了。當然,大抵得是在見到顧然時才是這個狀態,別的時候還是老樣子。
顧然朝他笑著點了點頭,關心地詢問“這段時間有什么收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