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重明從來沒見過顧然這樣的人,他很聰明,能看透很多事,知道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但還是知其不可為而為之。
只要是他覺得應該做的,不管結果如何他都會去做,即使和眾多故友爭執不斷乃至于分道揚鑣也在所不惜。
而對于對于覺得不必做的,就連說幾句謊話哄一哄他這么簡單的事,顧然都不做。
謝重明把尾巴收得更緊,將顧然牢牢困在懷里。他起身將顧然往房里帶,一雙不知什么時候化出的狼掌嵌在顧然腰間,本就偏細將那被寬大手掌襯得更纖弱了。
對顧然過去經歷的許多事,謝重明都了解得一清一楚。只是他平日里習慣將各種情緒都交由本命劍去處理,所以謝重明哪怕對顧然那些過往有諸多看法也不會說出口。
可如今另一份意識歸籠,謝重明便有些壓抑不住對那些事的在意,想讓顧然知道那些人都不值得他在心里留任何位置,想讓顧然心里只有他。他們才是有飛升之約的道侶,那些想把他囚困、想把他拉入泥沼的人不一樣,他們會長長久久地好下去。
謝重明一揮手,點亮了一室的蠟燭,煌煌燭火燃起的熱浪連顧然都感受到了。
他被謝重明放到了床上。
顧然有些空茫地坐在原處。他答應謝重明的“求婚”時,其實已經做好有去無回的準備,妖物大多兇殘無情,何況是狼妖這種血脈上就帶著嗜血殘忍的存在。
可是謝重明卻和他想象中的狼妖很不一樣,熟悉他的喜好,熟悉他的口味,熟悉他的生活習慣。哪怕嘴上說得很不好聽,平時卻總是在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就好像這種事他過去曾經做過似的。
就連這處宅院都和他以前的住處一模一樣,他隨便走都不會磕著碰著。
種種跡象讓他莫名覺得謝重明不會傷害他。
可當這一刻獨坐在紅燭燃起的熱浪之中,顧然卻突然有些不安。
謝重明很快去而復返。
謝重明替他換起了衣服。
顧然感覺身上的衣裳被一件件地剝離。
又一件件地被穿上。
穿到他身上的是一身層層疊疊的女子衣裳
謝重明悉心替顧然穿好了嫁衣,見顧然正抿著唇,一雙漂亮卻無用的瞳眸仿佛正定定地看著自己,神色看起來有些不高興。
不高興挺好,有情緒挺好,顧然在別人面前必須是那個背負著無數人期望的南宗天驕,在他面前只需要是顧然就可以了,他們是親密無間的道侶,顧然在他面前不必隱忍,不必強作不在意,不必永遠云淡風輕。
謝重明把身穿嫁衣的顧然困在懷里,親起了顧然微抿的唇,親得顧然唇都發紅了,他還不滿意,假意端詳片刻,煞有介事地說道“還是淺了點,和嫁衣不夠相襯,沒把胭脂水粉給帶來,沒法給你涂口脂,我只得盡力幫你親紅一點。”說完他又放肆地親了上去,逼著顧然與他唇舌相纏。
狼妖的舌頭長而靈活,偏偏還粗糙有力,磨得顧然舌頭發麻。
顧然哪里受得住他這種親法。
然而這還是謝重明收斂的結果,實際上他舌上還應該密布著小刺與倒刺,方便扎入獵物血肉之中更好地將它們撕裂。只是真要完完整整放出原形肯定會傷到顧然,所以他才把它們統統收了起來。
身量高大的青年狼妖抱著他身穿嫁衣的“新娘”親了許久,才滿意地伸掌摩挲著顧然紅得極好看的唇。他的體格比顧然大了近一倍,把懷中人襯得格外小。
格外弱不禁風。
這也是他悉心投喂顧然這么久的原因,他怕顧然承受不住這具多了狼妖血脈的強悍身體、萬一不小心在床上出了什么事,下次顧然不一定還肯跟他進來。
可顧然居然說他有點想那個軒轅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