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ah關上門,取下衣架上的白大褂,回避他的視線說“我以為你不會再來了。”
他和au都是中德混血,但也許是因為從小就生活在德國,除了一雙深色眼瞳,兄弟倆的長相還是更像歐洲人。
“不管怎么樣,還是朋友吧”徐臨越盯著noah的臉,想知道他會怎么回答。
“你打了au。”noah說,“他臉上青了一塊,婚禮也不得不推遲,他沒說是你,但我知道。bertha和他大吵了一架,家里一團亂。”
徐臨越并沒有因此表露出歉疚,他平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問“他把我生活攪得一團亂的時候,你也幫我說話了嗎”
noah避開他的目光“esistanders這不一樣。”
“我不欠他什么。”冰塊融化,水珠沿著杯身滴在地板上,徐臨越掌心潮濕,他收緊呼吸,說,“這兩年該做的不該做的我都幫他做了,覺得諾伯特僵化的人是我,提出改革的是我,但要跟那些保守派對著干的人是我嗎貪心想搶占市場,把二代研發工作外包給利特的人是我嗎野心勃勃說要重塑品牌,但整天只知道利用輿論造勢的是我嗎他既要利益又要名聲。”
“所以惡人我當,功勞他享,出了事過錯還是我的。”徐臨越輕笑了聲,“這對嗎”
“公司給他施壓,他只能先推你出去。”noah加重語氣,“而且你別忘了,你在諾伯特的一切都是他給的。”
徐臨越點點頭,自嘲一笑“是,他是我的伯樂,我的老板,我的人生楷模。所以我得一輩子當他的狗,幫他到處咬人,等哪天沒價值了被他一腳踹開,我也應該滾得越遠越好,永遠別再回來。”
noah不可理喻地看著他“你在說什么”
“反正他永遠是你的好哥哥,你們是一家人。”徐臨越轉身就走。
“eon”noah起身叫住他,“康復訓練有堅持做嗎”
徐臨越背對著他,沒回答。
“我猜你也沒有。”noah從架子上取下一個木盒,“過來坐下吧,手給我。”
徐臨越冷著臉拒絕“不用了,我該換個醫生了。”
慕尼黑的春夏短暫但日日晴朗,不像北德總是陰雨連綿。
他年少離家,流轉在不同的寄宿家庭,這座城市是他生活最久的地方,他習慣了這里的氣候和飲食,他在這里學習、工作、結交好友,建立了舒適區,也找到過歸屬感。
從診所出來,徐臨越站在十字路口,信號燈上的數字結束倒數,他卻一下子不知道要往哪個方向邁步。
這么熟悉的地方,轉瞬又變成了異國他鄉。
徐臨越忽地想起前年圣誕,在au的公寓里,他許愿說明年要休兩個月的假期環球旅行。
那時候他是怎么說的
他說“no,iorkithoutyou不,我不能沒有你。”
現在想起來徐臨越也只是覺得好笑,他居然真的覺得自己是不可或缺的。
快三十的人了,連工作就是工作,工作之間只有純粹的利益關系都不明白。
這世界上沒有圣誕老人,只有無情無義的資本家。
他還覺得那小實習生單純,自己才是最天真的。
徐臨越喝光杯子里的冰美式,安今的電話來得正是時候。
“喂。”
“學長,jase問你晚上有空嗎”安今在那頭說,“她要找你喝酒。”
“有啊,我一無業游民當然有。”聽筒里背景音嘈雜,徐臨越把手機拿遠,問,“你在哪兒呢”
“來利特了,au要親自參加新車的安全測試,還叫上了好幾個高層。”安今小聲說,“旁邊還有記者呢,jase臉都黑了。”
徐臨越挑眉“哪個聰明蛋想的啊”
“公關部的吧,這個應該不會出什么事吧”
“說不定,安全測試要排查出所有的隱患,反反復復測幾千遍都有可能在下一次出現意外。”徐臨越想了想,還是不嚇她了,“不過我估計也就是做做樣子,你們在不在意義不大。”
“反正也輪不到我。”安今說,“你說au要上就自己上唄,還拉著別人。”
徐臨越呵了一聲“他有功夫玩這套,不如早點拿下技術部,諾伯特再怎么樣,造車水平也是世界一流的。”
“不說了啊,jase說酒吧等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