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逾坐在他房間內的沙發上,窗簾還未拉,昏淡的光線給這間臥室更添了幾分壓抑感“因為你爸當時在我家,衣服都沒穿的,正和我媽在一起。”
江詩靜默著,前一秒的質問忽然就堵在了喉嚨里。
而那天到現在周逾也記得清楚,他回去后,站在別墅的玄關口,那有塊走廊,對沙發上的他們來說是視線死角,所以這么些年,他們一直都不知道他早就發現過。
也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你記得咱們兩家是怎么關系好的嗎,因為你爸和我媽是大學同學,有緣分地又成了鄰居,親上加親。”周逾眼睛也紅“真就是緣分才那么巧地住在隔壁還是早就舊情復燃地在一起,一塊把我爸跟你媽當傻子蒙在鼓里”
“你胡說”江詩站在那朝他喊,咬著唇,忍不住哭。
“別兜兜轉轉的,其實咱倆才是兄妹。”周逾笑了下,把煙用了勁地按進煙灰缸里,又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細細端詳著“還好,幸運了點,咱倆好像長得也不像。”
他有些于心不忍地望著她“江詩,你想想,你爸帶過你來我們家多少次,我媽又帶著我去過你那多少次。”
“”
他們是真的想讓孩子們玩在一起,還是只是借著這個機會幽會
甚至不敢細想,他們父母的關系究竟是已經結束,還是現在依舊維持著這樣的關系
但他們的家庭一直和睦幸福,和睦到說出口就像個罪人,除了自己壓在心里,也找不到其他辦法,周逾就是這樣壓了這么些年。
“那你為什么不早點和我說”江詩聲音有些抑制不住地顫抖,想平復下那陣抽噎,盡量平靜地問他。
“那你現在知道了。”周逾聲音放輕“什么感覺”
什么感覺。
就像心底就那么忽然塌了一塊,甚至找
不到地方彌補,一邊是自己的媽媽,一邊從小喊到大的叔叔。
所以這么多年他都沒告訴她。
“江詩。”周逾眼圈紅著看她,似乎不想再和她扯上更多的關系一般“我對你已經夠好了。”
江詩記不清自己那天是怎么從那棟別墅里走出來的了,只記得自己連收拾東西時手都在抖。
高一,親眼見到自己母親出軌,那一年的性情轉變。
所以明明周逾后來對她也還是好,但她總覺得和以前有了區別,那些都并不是錯覺。
而他也從那會開始什么都不想管地混著日子,到底是這邊的課業真過不了,還是覺得無所謂,就這么爛在美國也行。
因為那次爭吵,江詩提前地從紐約離開,回了南城,課余時間也被安排得很滿,沒事就把自己關在畫室里,花了整整兩個月的時間才將心情勉強平復過來。
而她和周逾也在之后的半年里,聯系頻率少了大半,對于那次的表白誰都心照不宣地沒有再提,江詩也盡量地將那件事拋到腦后。
就這么過去幾個月,周逾放了假從美國回來。
那會已經是寒冬,寒風凜冽,周逾過來找了她一次,和去年一樣給他們家帶了新年禮物,單獨送了她一條限量款項鏈。
那段時間他們偶遇地在高爾夫見過幾回面,周逾和她像不記得爭吵的那一段一樣,只默契地盡量和以前一樣自然相處著,直到過年,江詩沒法再推脫地跟著父母照舊到隔壁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