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半山別墅,沈懸睡得不踏實,天不亮便驚醒。
夢里全是沈涵咧著大嘴,毫無形象哭嚎的樣子,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沈懸摁著一抽一抽發疼的額角,看了看表,五點二十。
昨晚,要說不心疼是假的。
沈涵算是沈家最硬的種了,挨罰挨揍眼都不眨,結果痛哭到崩潰。
那種顛覆三觀,和認知的痛苦,可想而知。
但前路漫漫,難保沒有第二個,第三個文永思,更難以保證,每個人都不會心懷鬼胎。
沈涵這根沈家最軟的肋骨,必須快速長大,哪怕這是個極度痛苦的過程。
因為,沒有人會保護他一輩子。
阿坤被電話吵醒,看見沈懸屋里燈已亮起,知道他在擔心什么。
“沈先生,三少已經被送到港城了,就放在垃圾站門口。”他如實匯報。
沈懸揉著鈍痛的太陽穴“給陳涼水的快遞到了嗎”
“到了,昨天就到了,就在垃圾站門口的快遞站點。”阿坤服氣了。
之前郵的包裹,原來目的是這樣的
阿坤憋了一晚上,還是問出口“沈先生,這事情萬一三少當真了,怎么辦”
“他只是當局者迷,他又不是傻子。”沈懸喝藥,苦得皺眉,“沒報警,也沒見到跌落樓下的人,我也沒揍他,過不了多久,等他從迷障里走出來,自己就明白了。”
阿坤沒吭聲,心道狠還是您狠。
另一邊,港城的清晨,下著朦朧細雨。
沈涵被車拉到近郊,放在三祝里垃圾處理站。
他換了身衣服,一夜不敢入睡,朦朦朧朧被拉下車。
面前巨大的垃圾處理站,在晨霧中干得熱火朝天。
滿是污垢的墻面上,寫著一排鮮紅大字垃圾分類,從我做起。
沈涵摸了摸兜,發現只有證件,渾身上下一毛錢都沒有。
而他的手機也不翼而飛,下車前司機塞給他個諾基亞老年機,只能打電話,里面什么號碼都沒有。
沈涵人生地不熟,兩眼一抹黑。
瀟瀟雨霧,又冷又密,直往人脖子里鉆。
沈涵才遭受沉重打擊,睡眠不足,整個人都是麻的。
他坐在店鋪臺階上避雨,茫然望著街邊掃垃圾的阿姨,和偶爾駛過的汽車。
陳涼水剛下夜班,正好順路在便利店取快遞,快遞是從港城來的,有點奇怪。
他還買了豆漿、雞蛋和豆沙包做早餐,連傘一塊提著,另一只手好奇轉動快遞,想提前看個究竟。
陳涼水抬頭,赫然看見幾米外的臺階上,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沈涵凄凄慘慘地墊著下巴,在冷風雨中發呆。
突然,天降一把小花傘,傘邊還掛著一只雪白的胖兔子玩偶。
陳涼水震驚大喊“沈三你干嘛呢你怎么像小狗一樣蹲在這里你怎么了”
沈涵麻木的腦子,來不及做出反應。
整個人呆滯地望著,許久后,他一把摟過陳涼水的腰,委屈的嚎啕大哭“陳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