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僅僅只是慢下了步子,上樓的速度更是如同烏龜在爬。
方明渠大為不解“老大你這是在一個人分飾兩角s龜兔賽跑嗎”不光方明渠覺得無法理解,應沉也覺得自己有病。
分明就是很想見到蘭聿,可是真的等他到了樓下時,卻又有些“近鄉情怯”。想見他,又不敢見他。
待會兒見面了要說什么
是裝作無事發生地和蘭聿打招呼還是跳過讓兩人都尷尬的事,插科打諢詢問對方這幾天過得怎么樣
應沉毫無頭緒。
然而距離宿舍僅僅只有一層樓的距離了,就算應沉走的再慢也總有到達的時候。方明渠沒有他的顧慮,直接推開門進去了。
應沉還沒做好準備,步子僵了僵,便聽見方明渠問道小聿呢
楊霄從床上爬起來,指了指里頭的浴室洗澡呢,剛進去沒多久。
莫名的,應沉松了口氣,抬腳踏進宿舍。
楊霄默默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們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不再多打會兒”方明渠“瞎”了一聲這不是在群里看到小聿回來了嗎,我倆就沒打了。楊霄“哦原來是這樣子啊。”
方明渠敏銳地皺了皺眉“你這啥語氣,我怎么聽著有點奇怪呢”楊霄又往應沉那兒看了一眼沒啊,我就是正常在說話啊。這回應沉也跟著方明渠罵了他一句“亂看啥,眼睛疼”
楊霄
看不懂我的暗示,那待會兒發生了啥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浴室里水聲嘩啦,離應沉的床位很近,讓他莫名想起了周五晚上噴泉的流水的聲音。不自在的感覺再次襲來,應沉攥了攥拳,走到書桌旁掌起杯子猛地給自己灌了口涼水。
一想到蘭聿就在一墻之隔的浴室里,應沉就止不住的心慌。
為了轉移點注意力,應沉打開衣柜,將自己原本折疊整齊的衣服重新打亂、疊好,不斷重復著這個過程。
他們打球出了
一身汗,方明渠正喝著剛剛買回來沒喝完的飲料,見狀問道“老大你在找衣服啦,那你先洗澡哈,我想坐會兒。
應沉沒什么靈魂的應了一聲。
說話時,他也沒注意浴室的水聲停下了,依然在機械地疊著衣服。
直到浴室門傳來了門把手被下壓的聲音,他才如夢初醒般猛地抬頭,拿著衣服的手一下子僵硬了。
他的位置靠近浴室,衣柜所處的位置正好能從旁邊直面浴室大門。蘭聿拿著要換洗的衣服帶著一身水汽出來時,和應沉驚恐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左心口仿佛被針扎了一下,蘭聿握著衣服的手緊了緊,差一點就快穩不住自己冷靜的表情。
那種眼神,蘭聿只在應沉拒絕不停騷擾他的追求者時看到過。就這么討厭他嗎
蘭聿垂了垂眸子,努力壓下鼻頭涌起的酸脹感,他移開視線,轉身快步去了陽臺。沒有和應沉說一句話,也沒有再和他對視過哪怕一眼。
盡管已經給自己做了很久的心里建設,可在真正面對應沉時,哪怕只是一個眼神,就能將他所建立的所有防御給打擊的分崩離析。
蘭聿出去后,宿舍陷入了寂靜。
就連遲鈍如方明渠也看出了一絲不對勁,他看了看僵硬的應沉,又看了看一臉無措的楊霄,磕磕絆絆遲疑道“老大你和小聿呃吵架了嗎”
沒有人回答他。
應沉迷茫地坐了下來,滿腦子都是剛剛蘭聿的臉。
三天沒見他,他好像瘦了些。
盡管病好了,可臉色特別差,單薄的身體隱藏在睡衣下,仿佛被風一吹就能吹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