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糾結了幾秒鐘,重新起了個開頭“你就當是厄里亞吧。那是一個大雪紛飛的冬天”
超人“等等,怎么還在下雪”
“北國多風雪。”西蒙說,“我們抵達莫斯科時是場嚴冬,離開時也是。”
他粗略地向超人講了講厄里亞與自己是如何從一個被神奇女俠逮住的資本主義間諜,變成超人的至交好友的。
超人聽到一半時,心中只有一個感觸孤獨。
宇宙中的最后一個氪星人,其他種族無法理解的最盛大的孤獨,仿佛總是被埋葬于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之中。堪薩斯小鎮長大的克拉克肯特將他的堡壘安置在極北的冰原上,當他在凝固的冰川中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只有頭頂猶如亙古不變的黃昏、或好似沒有盡頭的長夜;而他那素未謀面的平行宇宙的自我則孑然一身地站在一片霜寒的土地上,除戴安娜以外,放眼望去舉世皆敵。
當然,西蒙口中的超人意志無比堅定,絕不因他人的仇視或攻擊而動搖。但他仍然是個從雪地中央一步步踉蹌著走出來的人,會被遠方朦朧的火光和熱量吸引。
如果說現在的超人只是對厄
里亞感到好奇并抱有好感,那他能夠想象,平行宇宙的紅色之子絕對比他熱情得多,仿若一頭在天際盤旋的巨龍猛地扎進對他而言過于絢爛的色彩當中。
這讓他陡然間感到一絲不適應。
靈魂深處的隱秘之所在自己掌控之外的地方被剖開,赤條條地裸露出來。
他甚至有點想要埋怨平行宇宙的自己,和厄里亞接觸時多少應該掩飾一下,否則他現在也不至于突然間變得尷尬起來。為了減緩這份尷尬,超人清了清嗓子,故意不去看厄里亞,緊盯著西蒙問“后來呢你們在那待了五年,這五年里沒發生什么別的事”
“發生了很多,但我了解有限。”西蒙沒有注意到超人的情緒變化,“厄里亞倒是不會特意避開我,只是你們兩個說悄悄話的時候,我也不方便總在那旁聽吧怪不好意思的。”
“”
完蛋,更尷尬了。
超人終于按捺不住瞥了厄里亞一眼,發現厄里亞正盯著茶幾上奧菲莉婭的畫看得入迷,就好像那是個盧浮宮展出的藝術品似的。
“你,”他再開口時不小心結巴了一下,迅速收斂思緒說,“哈瑟維先生,你就說你知道的也行,謝謝。”
“噢那好吧。”西蒙認真回想起來,“據我所知,厄里亞那會似乎正陷入一些對命運軌跡的困擾當中。你知道,盡管偉大的命運之主毫無疑問是偉大的”
“西蒙。”拿著奧菲莉婭的半成品畫作左看右看的厄里亞頭也不抬地打斷他,“我說過了,提煉。”
“咳,”西蒙咳嗽一聲,“我是說,他在大部分時間里只是個旁觀者,哪怕故事盡頭的結局令他不快,他也什么都不會做。而紅色之子的未來當年的厄里亞對我說過一句評價,是注定以悲劇收場。”
“啊。”超人又一次笑了,帶著些許寬慰,就好像西蒙說的不是他的故事一樣,“我真的很抱歉。”
“你為什么要道歉呢厄里亞對我說,那不是超人的問題,不是任何一個人的問題,盡管從單個的宇宙中的發展來看,是無數的錯誤選項讓超人走向失敗,但他從宏觀命運的角度卻得出另一條結論,即世界需要一個失敗的超人。”
超人聽到這里,從剛才的某種難以描述的情感中掙脫出來,微微一怔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西蒙搖頭“我不知道。”他看向旁邊的厄里亞,“你呢,朋友”
超人控制不住地跟著看過去,注意到厄里亞思考得極為專注,隱隱有銀白色的光芒在他眼底浮現出來,又轉瞬即逝。
片刻以后,他說道“我不確定。”
他有了一些不成系統的想法,卻需要更多情報和超人有關的情報才能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