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瀾許久才回“那么,你我現在的距離,你覺著夠了么”
姜拂衣嘟起嘴唇,將羽毛筆夾在鼻子和嘴唇中間,舉起宣紙,凝眉思索。
燕瀾是不是話里有話
人有時候也不能太坦誠,被燕瀾知道自己試圖引誘過他之后,他就變得怪怪的。
總是草木皆兵,小心翼翼試探她。
姜拂衣心中不悅,奮筆疾書“不夠,我覺得還可以再近一些,這幾日我將那本講神交的古籍看完了,懵懵懂懂,極為好奇,咱們得空一起練練唄”
這次等了好久,也沒見燕瀾回。
嘖,意料之中。
姜拂衣在腦海里想象一下他此刻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聲。
不用解釋,燕瀾也知道自己是在逗他。
“阿拂。”
凡跡星的聲音陡然響起,“你在那傻笑什么呢”
姜拂衣趕緊站起身“凡前輩,您和女凰聊完了”
凡跡星施施然上前,此時才有空糾正她“你還稱呼我前輩”
這就很尷尬,姜拂衣現在根本不知道該怎樣稱呼他,想起他在女凰面前說自己是他的義女,便先改口“義父”
凡跡星沒說行不行,先提醒她“女凰丹田受損,除了動用醫劍,我還得煉幾顆丹藥給她,至少需要一兩個月,你在山上小心些,不要離我太遠。”
這飛凰山連綿不絕,植被茂密,“山里藏了個人仙巔峰期的劍修,可能還有其他高手。劍只對劍敏感,旁的我感知不到。”
姜拂衣不覺得意外“因為山體內部可能封印著一個大荒怪物,那些高手,大概是被怪物釋放出的天賦吸引而來。”
凡跡星“是什么怪物”
他向來只醉心醫道,對這些紛爭毫無興趣。
但得知仙女是怪物,自然要多了解一些。
姜拂衣聳肩“在不知道天賦的情況下,燕瀾無法判斷怪物是誰”
她拉著他坐下來慢慢聊。
講了講大荒時代九天神族和始祖魔族的恩怨,又說了說兵火、獨飲擅愁幾個接觸過的怪物,以及尚未見過的絕渡逢舟。
凡跡星默默聽她講,對怪物的天賦有了個大致了解。
他心里清楚,姜拂衣會這樣不厭其煩,是怕他因為不懂,著了飛凰山內這只怪物的道。
莫說是被伴月影響,他內心看待姜拂衣,如同女兒一般。
這樣一個從心底為他打算的孩子,豈會不喜歡。
凡跡星是一條具有騰蛇血脈的魔蛇,獨居動物,自從有意識以來,就活在陰暗潮濕的地底,周圍只有他自己,連父母都不知道是誰。
而他這個種族,因為陰險狠毒的標簽,一貫遭人嫌棄。
既被嫌棄,那他也不在乎將標簽更深入人心,游戲人間,異常惡劣。
直到遇見仙女。
救他性命,看出他有醫道的天賦,贈劍給他。
憑借醫術和醫劍,世人仿佛忘記他了的種族,無論走到哪里,都尊稱一聲跡星郎,將他奉為座上賓。
而他也苦心鉆研醫術,堅守品格,盡量不給仙女丟臉。
堅守是有回報的。
如今又多了個會為他著想的女兒。
有沒有血緣關系無所謂,那是情感之中最不重要的東西。
“我心里有數了。”
她講完之后,凡跡星站起身,朝她粲然一笑,回房煉丹之前,想起來問“對了阿拂,你方才慌張離開,是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