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文,快速俯沖向下,去追姜拂衣。
終于在距離海浪不足百尺的位置,握住她布滿裂紋的手。
向上一提,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兩人慣性下沉數米,燕瀾繞了彎,抱著姜拂衣浮在了海面上。
姜拂衣靠在他肩上,耳畔除了滾滾海浪聲,還聽到小劍聚攏在一起的噼里啪啦聲。
燕瀾在以術法收集周圍散落的小劍。
姜拂衣知道他也接近力竭,掙扎著說“涅槃火用盡,這些小劍已經沒用了,沒必要撿。”
燕瀾這次不聽她的,將小劍全部收起來“你歇著。”
姜拂衣原本也以為自己會立刻暈過去,但內心的不安,令她仍鼓著一口氣“飛凰山怎么樣”
燕瀾仰起頭“已經被軌道牽引住了,地龍還在掙扎,不過以縱筆江川現在的狀態,他抗爭不過封印。飛凰山至多繞軌道一周,動蕩的封印就會自然修復好,放心。”
隔了一會兒,姜拂衣才又有力氣說話“極北之海的封印,是不是也會修復”
燕瀾“嗯”了一聲“會。”
姜拂衣預料到了“但飛凰山回到軌道之后,對于算出極北之海前后的兩個封印,是不是簡單了一些”
燕瀾本想點頭,想起她看不到“是會簡單一些,但是”
姜拂衣渾身緊繃“什么”
燕瀾如實說“通過飛凰山的封印軌道,我發現整條鎖鏈的復雜程度,遠超我的想象。”
不等姜拂衣回答,他又說,“你不必擔心,我已有思路,稍后見到聞人不棄,我會告訴他。”
姜拂衣微微怔,旋即,麻木的頭腦清醒了一點“你”
燕瀾知道她想問什么“阿然不是說了么,因為縱殺了你外婆,你外公報錯了仇,導致了一些嚴重后果,才會被神族封印。你今日所為,當論功行賞,抵你外公的過錯。”
姜拂衣聲音低沉“如果不是呢,如果我娘確實對人間有害呢你身為神族在人間的守護者”
“我相信我的判斷。”燕瀾很想低頭,以額頭去抵住她的額頭,讓她感受自己的真誠,“你無需為我擔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會反悔,不會后悔,更不怕承擔后果。”
無論是對是錯,都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
姜拂衣心知他不是個沖動的人,仍想解釋“燕瀾,我可不是為了讓你幫忙,才故意表現。其實我心里也沒譜,就是覺得這條路或許有希望,我可以努力下試試,能行就行,不行也沒辦法。”
“嗯。”燕瀾都懂得。但她的嘗試,向來是不計后果的拼命。
明明生了顆石頭心,卻擁有滿腔的熱忱,“所以我才說,這是論功行賞,正是由于你的嘗試,才讓我看到那道符文。”
“什么符文”
“稍后再說。”燕瀾手臂收緊,將她抱緊一些,“好好休息,不要在耗費精神了。”
姜拂衣這會兒哪里還能平心靜氣的休息,燕瀾答應幫忙,并且已有思路,等于在救出母親這條荊棘路上,窺見了隱藏在烏云后的曙光。
不管是碎掉劍石之心那一刻,還是咬牙搬山這一路,她都堅強頑固的像個真正的石頭人。
此刻在獵獵海風中,鼻子一酸,眼睛逐漸濕潤。
她被燕瀾打橫抱著,又靠在他肩膀上低著頭,燕瀾看不到她的表情,本以為她睡著了,卻感覺手背一涼。
是她的眼淚從臉龐滑落,滴在燕瀾的手背上。
姜拂衣抹了下眼睛,聲音透著哽咽“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哪里不舒服,是開心。真的,自從十多年前我娘將我送上岸,現在是我最開心的一刻。”
燕瀾沒有誤會,只是在懷疑自己,早知答應幫她救母,會令她這樣開心,之前為何反復糾結,不肯松口呢。
腦海里閃過族規和祖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