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臉皮薄的弟弟,李大雄真是操了許多不該操的心,做事太“極端”了。
得知了二哥的用意,李玄霸雖然能獨自回到唐國公府,但老師都挽留他了,他也不好離開,只能硬著頭皮住下。
宇文珠得知李玄霸要在自家住下,羞得躲房里不出來。
老夫人取笑宇文珠“若是長孫家的小娘子,已經開開心心拉著她未婚夫的手嘰嘰喳喳聊個不停了。你和三郎都害羞,都躲,等成婚后該怎么辦你都十六了,再過一兩年就該和三郎成婚了。”
宇文珠比李玄霸大一歲,今年是十六虛歲。尋常貴族女子此時都可以成婚了,只是李玄霸年紀小,宇文家也舍不得她早出門,才延后幾年。
宇文珠羞惱道“我是女子,害羞正常。是三郎不好”
老夫人道“是是是,三郎不好,那他約你出門踏青,你出去嗎”
宇文珠道“他敢嗎”
老夫人提高嗓門“三郎,珠娘問你敢不敢”
宇文珠表情一僵。
門扉打開,宇文弼推門進來。
李玄霸站在門口,呆若木雞。
宇文珠僵著,李玄霸也僵著,兩人現場表演一二三木頭人。
老夫人笑得前俯后仰,靠在郎君身旁抹眼淚“這倆孩子真是太逗了。”
宇文弼忍笑道“你都知道他們臉皮薄,不要逗他們。三郎,還愣著干什么沒膽子嗎”
李玄霸艱難地扯出一個笑容。都說到這份上了,他能說沒嗎他也是要面子的
“我要在大興停留五日,采買些家用。”李玄霸掐了自己一把,讓表情恢復自然,“我許久沒有回大興,有些
不太了解東西市的情況。宇文娘子可否幫我”
老夫人推了宇文珠一把。
宇文珠微微踉蹌,惱羞地整理了一下頭發“好。”
她回頭瞪了祖父祖母一眼,突然伸手拉住李玄霸的手臂,拽著李玄霸就跑“不理你們了我們走,不要被他們嘲笑”
李玄霸一驚,跌跌撞撞跟著跑。
老夫人再次笑得前俯后仰肚子疼“哎喲,我們家珠娘不是膽子很大嗎”
宇文弼板著臉道“她膽子確實大,拜了孫醫師為師后,居然敢扮作道童,與孫醫師一同去救助流民。哼,若是染上了疫病”
宇文弼說不下去了。他現在仍舊深深后怕。
老夫人抹了抹笑出來的眼淚,道“你說著不滿,不也沒阻止她,還為她助力現在抱怨什么。”
宇文弼道“我知道她做的事很對。將來她嫁給三郎,遇到的危險會更多,現在在我的羽翼下多積累些經驗是好事。但擔憂還是擔憂。”
老夫人握住郎君的手“是這個理。你若想抱怨,就只對我抱怨,別讓孩子們聽到了。珠娘和大德都是心思很重的人。”
宇文弼嘆氣“知道。”
宇文珠鼓起勇氣把李玄霸拽走,跑了一會兒之后才意識到和李玄霸有肢體接觸似乎有點不好。
但事情做都做了,宇文珠也不會糾結。
她松開手,打量李玄霸道“許久不見,我快認不出你了。”
李玄霸指著自己的頭發“是因為頭發嗎”
宇文珠捂嘴笑“也長高了。”
李玄霸留了頭發之后,沒有梳隋朝男子最普遍的額前系結平頂幞頭,而是像漢代男子那樣在腦后編了兩股辮子收攏散發,然后與前端頭發一同在頭頂梳了個錐發。
他用青布將錐發包裹住,又用木簪將錐發固定,系結的青布條垂在腦后,就像是漢代的古人從畫中走了出來。
宇文珠在李玄霸說起頭發時,才將視線從李玄霸已經褪去稚氣的臉上轉移到李玄霸的頭型上。
她摸了摸自己的十字發髻“你的發髻好像比我還精致。”
李玄霸趕緊搖頭“沒有你精致。你的發型很好看,很適合你”
宇文珠所梳的是魏晉時少女常見的十字發髻,額前有淺淺的留海,腦后垂著很像后世妹妹頭的整齊短發,頭頂編成十字發髻,發髻中戴著垂蘇珠花,十分活潑。
李玄霸見到宇文珠時也嚇了一跳,差點沒認出來。
上次見面時,宇文珠與李玄霸一樣,都留著兩個小揪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