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許知言不知道是,當他暗中觀察獄友的時候,也有人在觀察他。
主系統看著背后頂著圓圓表盤虛影的可惡人類,內心十分平靜,它覺得自己表現出了高等ai應有的模樣,就算此刻身上殘余的數據不多,它也不會成為被情緒左右的低等生物。
只是看著許知言輕車熟路地把玩著圓盤零件,一邊聊著一邊做出了一個時間道具,它不免有些沉默。
為什么
為什么一個人類能夠如此輕松的掌握時間
雖說沒有被情緒掌控,可主系統有著ai缺點。
在意識到自己對造物的輕視導致了后續的一系列結果,它無法避免的陷入了邏輯怪圈。
如果當年能夠稍微對擬態者們花點心思,不那么赤裸裸的壓迫,這群卑賤生物就不會反抗;如果擬態者不反抗,也就不會為了獲得更強大力量而竊取時間凝液,偷偷躲在現世與游戲的夾縫中對弱小的人類動手;如果許知言沒能覺醒時間特性,二十年后的意識沒有回到五歲的身體,那么他會死在那個溫度急速下降的試驗場地
如果許知言死了,鬼神會在世界意識的背刺中選擇離開現世。
祂或許會成為虛空中流浪的怪物,又或者重新化為力量體創造新世界,總之絕對不會站在人類方,做局把它困住
最終,主系統在芯片發燙前得出結論都是擬態者的錯。
果然它不該選擇給卑賤的造物那么多活動空間,現在想想,擬態者真的是連人類都不如的家伙,早知如此它就該在入侵現世的時候抓人類去洗腦
可惜,這個想法在一小時后發生了改變。
“朋友,要不要玩牌”
許知言聲音不大,但手掌搭在主系統的肩膀上,讓它整個身軀都變得僵硬起來。
一瞬間,它想了很多。
最大的可能就是它被發現了
不,不對怎么可能它偽裝的
很好,鬼神都無法發現,而且連盤踞在這里的規則都檢測不出它和其他時間碎片的區別,許知言區區一個人類又怎么能精準地把它揪出來呢
就在主系統猶豫著,是否要發動僅存力量進行逃脫的時候,許知言一臉笑意湊的更近了。
“反正你時間多得很,跟我玩幾把也沒事吧”他鬼鬼祟祟開口,時不時還東張西望一下,像是擔心被巡邏的獄警們發現。
沒錯,許知言并沒有認出主系統。
但托鐘表人的福,他已經能感知到鐘表人們身上所剩的時間有多少了
自從流水線建起來,鐘表人們的時間幾何式消耗,他已經很久沒有抓住所剩時間超過三十年的鐘表人了,今天非得把對方褲衩子都贏掉不可
像是明白對方的顧慮,許知言還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小瓶。
你看這個新鮮的時間凝液,剛從典獄長手里偷的。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放心我和獄警有關系,要是被抓了我一個人擔責。”他信誓旦旦打包票。
因為修改規則需要力量,而且還有可能在修改時破壞交疊的規則,考慮到反正被舉報了無非是多一點成年人不可細說的正常生活內容,他索性讓鬼神不去修改監獄中的其他規則。
為了一直持有作案工具,每次懲戒過后,鬼神都會先離開,給許知言足夠的時間從抽屜里拿走被收繳的骰子撲克。
至于時間凝液的存在,則是為了吸引鐘表人和他打牌。
這群死腦筋的可愛員工一心只想工作,除非他拿出更有趣的時間道具,它們才愿意停下手頭的工作和他玩。
許知言擰開小瓶蓋子,在眼前晃了晃又很快關上。
“好東西,味正,不摻一點雜質,你喝一口能爽上天”他又拍了拍目標的肩膀,語氣充滿蠱惑。
“相信我沒有時間碎片能拒絕這東西”
許知言對自己的貨超有把握。
“”
主系統僵住了。
它看著眼前喋喋不休的人類,后知后覺才意識到,自己是因為殘余時間太多而被盯上打牌
怎么辦,它顯現出的時間是假的,它根本沒法給許知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