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開的五指瘦長有力,掌背鼓起淡淡的青筋是屬他自己的手
羽化后,他恢復了原本的樣貌終脫離了那血淋淋的惡心身體,不再像畫皮鬼一樣需要披著人皮了
瘋子。系統罵道。
人平日里神經質也就罷了,至少來沒誤過事,對上游憑聲之后就像瘋了一樣,連它的告誡都不聽了。
燕竹對腦中冰冷的斥責全無反應,五指狠狠攥緊,感受著身體涌動的力量,眉眼間迸發出興奮的光。
不枉他忍受那些非人的痛苦折磨,苦魘煉魂術助他羽化后一舉突破了元嬰后期。
游憑聲現在還只是元嬰中期而已一回他一定會成功
燕竹將懷里剩下的六支招魂幡擺在膝蓋上,又把手里捏著的布袋隨手一扔。
在爆炸中損毀的破布袋毀壞了囚人的禁制,靈光一閃,婪厭消瘦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燕竹為了躲藏逃到了遠離地宮的地,冰髓之力蔓延到里已經有所消減。
饒是如此,接觸到刺骨的海水后,婪厭的面色仍然一瞬間蒼白如紙。他身形晃了一下,穿入骨頭的鎖鏈在水中碰撞,發出格外沉悶的聲響。
“你死過一次了”他認出了燕竹的原本模樣。
“你倒是還記得我。”燕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想起游憑聲將自己拋之腦后的模樣,臉色沉了下來。他狠狠拽了一下天一追魂鎖,在婪厭的悶哼聲里冷聲道“雷鴻怎么會突然清醒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我告訴過你,傀儡丹剛剛研制好,還沒有試過藥咳,起效的時間可能不好掌控。”婪厭趴伏在地上脊背微顫,虛弱的聲音讓他起來異常無害,“游憑聲他現在我只能選擇與你合作,你又鎖住了我的,咳咳,我的命脈,我怎么敢害你”
“是嗎。”燕竹面上仍有狐疑之色,但沒有再發難,事上羽化讓他的情緒十高漲。
婪厭早已習慣了他的喜怒不定,垂下眼睫不再直視他,以免觸怒他招來折磨。
燕竹眼珠轉動著,手里攥著鎖鏈,卻沒有繼續注意婪厭,而是將目光轉向了膝蓋上的招魂幡。
他習高爽手里拿到了十一支招魂幡,與游憑聲一戰,有五支落到了對手里。
其中四支的精神烙印已經斷了,
還有一支他還能感應到,那一支應該在夜堯手里。
燕竹將手心放在六支招魂幡上,勾動法器之間的聯系,悄無聲息地窺探另一支幡那邊的景況。
燈火幽幽,晃動在游憑聲低垂的側臉上。
他手中捏著一盞長明燈,了一會兒,忽然伸出食指撥弄了一下燈芯。
夜堯剛剛收集完一盞燈,余光瞥見一幕嗖地一下抓住他的手,“你怎么摸東西,燙不燙”
燃燒的鮫油與其他燈火特性不同,其外焰的溫度會與外部環境相同,內焰卻比普通火焰滾燙許多倍,甚至能達到異火的溫度。
些燈在海水中燃燒,外焰的溫度無比冰寒,內外溫差到無法想象的程度,摸一下還了得
果然,游憑聲的指尖已經變成了焦黑的顏色。
夜堯取出藥膏給他涂抹,替他小聲嘶著。
游憑聲眨眨眼,很平常地吐出“好奇”個字。
夜堯“”
你是見著什么都要撥弄一下的貓嗎
清涼的感覺蔓延在指尖,游憑聲著他感同身受似的模樣,微不可察沉默了一秒,說“不疼。”
“是嗎。”夜堯閉了閉眼。他沒說“怎么可能不疼”類廢話,抿著唇,擦藥的力道更輕。
游憑聲注視他片刻,在擦完藥后,忽然伸出那根手指,在夜堯側頸的皮膚上點了一下。
像是在玩笑,他偏了偏頭,慢吞吞地道“說不定吹吹就不疼了”
“”癢意簡直要順著輕飄飄的觸感滲進皮膚底下。
夜堯俯身吹了吹他的指尖,又抬眼他,線條流暢的下顎微微繃緊,喉結緩慢地滑動了一下。
沾在脖頸上的藥膏白點也在跟著滾動。游憑聲瞇眼著,又伸手去擦。
“別”夜堯反射性捉住了他的手腕。
頓了頓,他克制地說“放過根可憐的手指吧,別再用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