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游憑抬眼看他。
“你知道嗎,剛才飛奔逃命的時候,有一瞬間在想”夜堯措著辭,咬字緩慢,像是怕言辭過激嚇退了他,“就算跑不出,就這與你死在一處,也覺得高興。”
“那真可惜。”游憑輕輕笑了一下,“們不可能死到一起。”
夜堯雙手合攏的力道一緊。他勉強放松手指,怕捏疼了游憑,追過來的視線卻深沉晦暗這像是一句拒絕。
“你死了投胎轉世,死了變魂修。”游憑給出原因。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夜堯雙眸愕然睜。
魂修雖然相當于有條命,但第二次死亡魂飛魄散,無轉世的機。即使是煉魂宗的魔修,也在恐懼這種修煉手段的惡果。只有走投無路之人才觸碰這種功法。
為什要修魂是在怎樣的境況下做的決定夜堯喉頭澀,他應該問什、想要問什,終只是默然,深深地看著游憑平靜的面容。
他想到了那幻境,有他介入,幻境尚且難熬至此,那掩蓋在歲月塵埃里、游憑不為人知的過往,只艱難得難以想象。
然而即使他在幻境中做的多,那事也早已真實生過游憑自度過的時候,又付出過什樣的價
“如果早出生就了。”夜堯低低地道“如果早生百年,可以早認識你,與你并肩作戰不,早生五百年,可以收你為徒,傾盡一切護你周全。”
游憑唇瓣動了動,片刻后說“聽起來不錯,可惜沒有如果,只有現在。”
“現在其實現在也很。”夜堯又說“說不定個人之間的緣分是固定的,早相遇便消耗得快了,上天既然讓在這時候遇見你,就一定是適宜的時刻。”
“那你覺得們現在算什”游憑忽然問,“洗心革面的魔尊和他的救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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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勾勒著他的面容,軟化了鋒利的眉眼,看起來柔和而飄忽,像是稍一放手就飛到天上的流云。
夜堯怔忪了片刻,似是被那美妙的形容詞吸引,但很快搖了搖頭,“不。還沒那自。”
“能在幻境里幫到你很高興。”他說“但知道,沒有,你一定也能走出來。”
的確,游憑不覺得自需要等待誰來拯救,在那踽踽獨行的歲月里,或許他早已實現了自救贖的過程。
幻境只是一次來的恰是時機、更為完整的問心之旅。
身前人低沉的音重新拉回他的思緒“只是一個有幸的見證者。除此之外”
夜堯沉吟秒,忽然眨眨眼換作輕松的語,但目光同樣認真,“如果魔尊人能屈尊降貴,允許陪伴在側就不過了。”
說著,他俯下身,輕輕吻上捧在手心、終于焐熱的指尖。
滾燙的熱度外到內烘烤著身體,游
憑的指尖顫了一下,溫度緩和得太舒適,甚至讓他感覺到一陣酥麻。
或許“愛情”本來就是一場博弈,得失進退的拉扯存在于每一場對話、每一次對視里。
他們都是極其敏銳的人,于是一方產生動搖時是如此明顯。
這一刻,似有什無形無質,只有一個人接受得到的信號逸散在空里。
夜堯低笑起來,他快樂得胸腔在震顫,靈魂似飄到云端。
只容得下個人的狹小空間里,他微微傾身。
幽藍色海水深淺流動著,如煙似幻,宛如夢中才有的奇異景象。
更遠處,群的鮫人于廢墟中飛快游動,追蹤著個敵人的身影。
一如人初相識后的每一次觸碰,繾綣與危險交織,在命運的擠壓下密不可分。
滾燙的溫度覆了過來。
游憑閉上眼,唇瓣被碾壓下陷,鼻腔鉆入了屬于另一個人的息。
不同于他的冰涼,那息像陽光,像火焰,灼熱得仿佛永遠不熄滅。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真的很。
有的人想把強美麗的存在拉入泥沼,有的人只想把他捧上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