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靠得太近了”包法利嘟嘟噥噥地抱怨,“你身上這是什么血嗎還有鋼片這種東西為什么插在你的褲子上你身上呀你這陣子究竟有沒有好好洗澡”
“有的有的我親愛的”聽筒里的男人很急忙地解釋“只是今日太忙,到處都是硝煙親愛的,映襯你無暇美麗的裙子也染上了煙灰是從哪里蹭的呢”
“你不要管,與你無關”包法利含含糊糊地哼聲。
聽筒那邊,坂口卻聽出了男人語下愈低的意味。
很輕,語氣很輕柔,猶如海浪上的微波粼粼,其下卻包裹了蔓延混沌的高溫。
“我親愛的,我真的十分關心你,想知道你來這的一路有沒有受傷”
那溫度隨著語下意味的愈低而愈高。
“都說了不干你的事你還問來問去的”
“我親愛的”這回男人的聲尾都揚起了懇求的調派“你好歹要讓我知道你這一路來遇見了什么危險,這樣我才好替你終結那些膽敢”這一詞低至聽不清,“狂徒的生命,好做你的安慰。”
海面下的深海已經瀕至沸騰了。
“不需要。”包法利簡簡單單的一個詞回絕了男人的所有感情流露,在男人再開口前,她似乎是看見了什么熟人,很高興地說“哦司湯達先生能在這里相遇真是巧合,您怎么會在這里”
最后一個轉音靈巧似白鴿。
司湯達無聲傾聽的坂口擰起眉頭,手頭寫下這個關鍵的名字。
包法利往前走了幾步,似乎是和司湯達聊了起來,不過司湯達距離過遠,所以聽筒中很不清晰,只有包法利一個人的自問自答“事務可是您來到日本不是為了捉兇歸案的嗎難道說兇手就在這”
“”
“司湯達先生,您怎么光搖頭不說話呀”
“”
“司湯達先生,那您是被困在這了嗎很快就有救援隊來接我了,屆時我們可以一起下船。”
坂口記錄包法利話語內容的手一頓。
果不其然,一直沉默的男人的聲音再度輕輕響起“親愛的救援隊”
“是呀。”包法利隨口應了一句,然后很高興地朝聽筒說“坂口先生我現在安全了不過我還遇見了過去的熟人過去在法國,常常是他保護我的安危,陪我一起逛街,為我拎包,為我提裙擺,能在異國他鄉見到熟人真是太好啦坂口先生,您來接我的救援隊上還有多余的位子嗎”
假如福樓拜和司湯達在甲板下與米切爾、霍桑兩人面前信息量爆炸的對話也被坂口聽過的話。
他就會從包法利驚喜的態度和包法利只要求了一個空位中察覺出微妙。
不過,他是異能特務科資歷深遠的高官,這期間的內容,哪怕靠猜,他也在瞬間推理出了個符合邏輯的內容雖然因為其中部分情報不足而難以理順。
“親愛的”男人沒有生氣,而只是對包法利說“對方身份不明,我不能讓身份不明的人護送你的安全。”
包法利說“那只是對你而言,對我來說,我非常了解坂口先生。”
她得意地說,“我們兩個互相了解,在過去的相處中逐漸增進對彼此的信任,現在已經是橫濱這個陌生土地上的朋友了,不要你擔心。”
坂口還來不及為包法利這番話驚愕。
“”
男人頓了頓。
坂口的手指因為這句頓音而不自覺蜷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