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兩天,在張元修的指點下,祁明樂的字比之前略微好了一些。
如今聽張元修說,讓她寫的字跡端正清晰,能認出來即可,祁明樂雖然氣憤,但完成度對她而言并不是特別大。
祁明樂只得深吸一口氣,將書扔回張元修懷中,大步走到桌案后,以壯士斷腕的架勢重新提筆。
不就是字跡端正清晰,能認出來即可嘛,這有何難
祁明樂自信滿滿,提筆蘸墨,一改之前的奮筆疾書,一筆一劃慢慢來,試圖將每一個字都寫的端正好看一些。
可這字就像是在故意跟她做對一般,她明明一撇一捺寫的很認真,但寫出來卻又成歪歪扭扭的了。
祁明樂正要憤然摔筆時,身后驟然響起張元修的聲音“你落筆的姿勢不對。”
“我”祁明樂剛開口,張元修已從身后貼上來,握住她的手,“落筆時應逆鋒取勢,鋒藏點畫中,不使外露”
說話間,張元修握著祁明樂的手,筆尖在紙上游走。很快,一個祁字躍然于紙上。
跟她先前那堆狗趴似的不同,這個祁字筆畫渾厚圓潤豐筋多力。
祁明樂見狀,按照張元修剛才教的,自己又寫了一個,結果依舊還是老樣子。
“用筆不可太遲,遲則緩慢無神氣,但亦不可太疾,疾則恐窘步而失勢”張元修站在祁明樂身后,一面說著,一面握著祁明樂的手教她寫字。
清雅的竹香,裹著微苦的藥味,縈繞在祁明樂鼻翼間,祁明樂有些不適的想動下身子,卻被張元修攥住手“靜心,凝神,去感受筆鋒的力道,與游走的姿勢。”
祁明樂頓時不敢分心,目光乖乖落在紙上。
此時已是初春了,這兩日天氣好,書房門里門窗打開,日光悉數撲進來,落在桌案后那兩道交疊在一起的身影上。
奉墨與洗硯守在門口,看見這一幕,奉墨小聲同洗硯道“哥,我怎么覺得,公子不是嫌少夫人的字丑,而是故意拿這個做借口,想讓少夫人多陪陪他呢”
洗硯白了奉墨一眼這一點,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好吧。
“可是少夫人看不出來啊”奉墨壓低聲音,指了指里面,面容愁苦的祁明樂,然后小聲道,“哥,你說我們要不要提醒一下少夫人”
“你別多管閑事”洗硯當即轉頭低聲呵斥,“公子做事向來自有他的用意,你若多嘴壞了公子的事,看公子不罰你。”
奉墨聽到這話,立刻縮起脖子不敢再說話了。
沒過幾日,便到了上元節。
吃元宵賞花燈,猜燈謎放煙花,一直都是上元節的標配。這一日,張元修因有事去了官署,便與祁明樂等人約好,酉時一刻在街上匯合。
用過午飯之后,雙生子兄妹倆便已經迫不及待想出門了。尤其是張云葶,她不但想出門,還想帶著小花一起去。
“我聽說,每年上元節,街上的人都很擠,有小花在,它可以保護我們。”
張云葶說完,體型壯碩的大狗便用腦袋在她腳邊蹭了蹭,一派討好溫順的架勢。銀穗怕狗,自見張云葶帶了狗之后,她便遠遠避開了。
張元昱不同意“你要是敢帶著這只傻狗,你就不要跟我們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