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他不再流口水,卻突然細弱如貓兒地哭起來。
繼國巖勝使用剛才學到的方法,晃一晃,拍一拍,剛開始還有作用,可等待一會,他卻越哭越大聲。
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難纏的事,殺人不眨眼的武士慌了起來。
他警告,“不許哭,好男兒是流血不流淚”
幸時撇著嘴巴,眼淚汪汪的,他睜著幼兒初生懵懂的眼,如果以前這么哭這個長相的人就應該知道他想要什么了,為什么今天的有點呆呆的。
完全不在一條線路上,
“真沒出息。”繼國巖勝抽了抽嘴角嘲諷一句。
他站起來,把孩子交給了母親。
“應該是餓了。”
聽到這么說完后,他看著她帶著孩子走開了,他松了口氣,以為自己終于可以脫離苦海了。
他并不想再繼續了。
他反復張握著手,活動著,大概是剛才被撫慰,之前能輕易忍耐的疼痛,現在變得更為劇烈了。
可這不會影響他。
他剛剛握上刀柄。
“兄長大人,可以麻煩您曬一下衣服嗎已經洗好了,曬一下就好了,耽誤不了多久。”
就像是知道他打算做什么似的,里屋傳來聲音。
他真的不想理會,可是身體自己動起來了。
女人出來輕盈天真地笑著,眼里沒有任何的負擔,“那就繼續拜托兄長大人了,您真是靠得住的人啊”
他拒絕的話,頓時就說不出來了,望著又一次塞到懷里的小怪胎。
他面無表情,
一定要盡快開啟斑紋出去殺鬼
如果繼國巖勝無法覺醒斑紋就好了,他就不會叛變了
我這么想著,突然聽到他說,“你對我是不是太過關注了”
他的目光多了一點狐疑。
“有嗎”我直視他說,“沒有吧,就是對家人很正常的關注而已啊。”
“你和一開始,不太一樣了。”他沉默過后意有所指地說。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我說,“您實在太讓人操心了才不得不如此。”
他斜著看,“那是你操心太過。”
“是嗎”我低頭看他的手上,意味不言而喻。
“怎不見你對緣一如此關懷”他本意是嘲諷,可說出來就覺不對,掩飾輕咳一聲,“算了,今天就休息一日好了。”
夜里我醒了,看了一眼幸時,他睡得好好的,我放心,一開始是想要繼續睡覺的。
可看到半掩的窗晃動著流光,大晚上哪來的光,我披上外衣走出房門。
號稱要休息一天的繼國巖勝正在月華下練習著。
我打了個呵欠,抬頭看月,月上中天,這么晚他不困嗎抱著手臂,我也不知道自己待在這里做什么,可是這么長時間過去了,
在我心目中,他早已不是單單的一個角色,而是有血有肉,我和緣一的兄長。
我看著他手纏白紗,已經到了忘我兩境,完全沒有看到我過來。
或者說看到了但沒有在意。
在烏云蔽月時,天地尚未暗去,可驚奇的事一切依然可見,我親眼看到他刀身反光中隱隱帶出了凜冽的寒芒,剎那光華令習慣了黑暗的雙眼被刺痛。
光網如織,密鱗交錯。
仿佛有一道道細長的光線快速而如雷閃動,我揉了揉眼,重歸寂靜,陷入黑夜。
一會月亮從云層后面鉆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