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司嘉接通放到耳邊,聽那頭隱隱的躁動,和男生不咸不淡的聲音“葛問蕊說你跟陳遲頌出去了”
司嘉懶得去思考葛問蕊是怎么傳達這事的,她看了眼腳步沒停的陳遲頌,他又自顧自往前走了一段,低著頭站在路邊幫她叫車。
下頜弧線落拓,遠遠看著,像被光線割裂出來的立體。套了件黑色外套,有風灌進去,下身深灰色工裝褲,露出一截骨骼清晰的腳踝。
整個人懶而不散。
她的視線就這么為他停留著,與此同時還不忘回答梁京淮“嗯,家里出了點事,要先走,他送我出門。”
說完,她能感受到那頭明顯靜了下來,梁京淮沉默著,她也就跟著輕聲呼吸,屏幕上的通話時長仍舊在一分一秒地增加,直到半分鐘后他才緩緩說一句“行,那你有要幫忙的給我打電話。”
沒有過問,沒有深究。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司嘉并不驚訝,更別提情緒波動,她隨口應了一句。
掛也是她先掛的。
陳遲頌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回她身邊的,“報備完了”
“嗯。”司嘉頭沒抬,在回著別的消息,直到聽見陳遲頌緊接著問“你說,他是對我太放心啊,還是對你不上心”
打字的動作一頓,懶洋洋地抬額,司嘉注視著他的眼睛,“你什么意思”
風從兩人之間穿過,裹挾著少年身上干凈的氣息,吹起司嘉的長發,碰擦過他的肩膀,還有脖頸。
那點癢意很細小,陳遲頌感受著,垂眼笑了下,“你知道我的意思。”
司嘉默了兩秒,沒反駁,而是跟著笑一笑,問他那又怎樣。
“就這么喜歡他”
“他學習好,長得帥,誰不喜歡。”
“我不也是”
但凡換個人說這句話,司嘉都不會當回事。
可偏偏是陳遲頌。
撇開好人壞人之談,他的條件不比梁京淮差一點半點,那張臉,能讓人輕易地動心和淪陷,他似乎理應高高在上,俯視這俗世。
任何人都不要,也不能夠試圖馴服他。
她搖頭,“你們不一樣。”
然后,司嘉以為陳遲頌會順著問她一句哪里不一樣,可他沒有,他承認得坦坦蕩蕩,“我和梁京淮確實不一樣”
視線交錯。
他頓了兩秒,繼續道“起碼我不會把一手好牌玩崩。”
寂寥空曠的路邊,兩人并肩站著,司嘉反應了一會兒也沒抬眼,就問一句“梁京淮打牌很爛”
陳遲頌直接聽笑了,“不是,你怎么能這么可愛的”
司嘉這才偏頭,回他一個不然你在講什么的眼神。
她今天也穿了一條裙子,但和葛問蕊的風格迥異,是飽和度濃烈的酒紅色,襯得皮膚更白,黑發柔軟,漂亮得純粹又張揚。而此刻看向他的眼睛,卻帶著不明所以的懵懂,干凈的,像被水洗過。
陳遲頌盯著,突然覺得喉嚨有點兒癢。
想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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