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這話,司嘉沒有再多和她交談的興趣,拎起自己那一筐體操墊,想出門,結果剛走兩步,又被葛問蕊叫住。
這回是她叫她的名字,無悲無喜的一聲,從身后平靜地傳來“司嘉。”
“你知道嗎,小時候我練芭蕾,拉韌帶痛得想死,腳尖就沒有一天是不疼的,但我還是堅持下來了,因為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有了目標,就一定要實現。”
“所以”
“所以不管陳遲頌有多難追,我都不會放棄。”
司嘉放下籃筐,轉身,“你沒聽過一句話么強扭的瓜不甜。”
葛問蕊緊接著回“那也得扭下來才知道甜不甜。”
司嘉覺得她這種執迷不悟的自我洗腦蠻牛的,也懶得跟她廢話,撂下一句“那就各憑本事啊”,想走,卻沒想到葛問蕊會因她這句話而變了情緒。
肩膀被葛問蕊抓住,猝不及防的一下,力道沒有把握好,結結實實地撞到了旁邊的架子,痛覺是一瞬間的事,逼得司嘉皺眉,手里的籃筐又是一松,她再也沒忍住那股鋪天蓋地的霉塵味而咳了起來。
葛問蕊卻還沒松手,兩人肩膀抵著,似乎所有的積怨都在這一刻,隨著那一聲撞擊被激發出來,“你整天擺出這樣一副無所謂的姿態給誰看”
司嘉還沒緩過勁,一時半會沒吭聲,葛問蕊情緒更甚,平時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一個人,但推搡的力道一點也不含糊,“你如果不喜歡他,就去跟他說清楚啊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前途,憑什么要去耽誤他的”
然后就在兩人僵持的下一秒,一道很沉的男聲在不遠處響起,壓著脾氣,明明白白地叫了三個字“葛問蕊。”
葛問蕊沒有回頭,卻能準確分辨出叫她的是誰,那一瞬間手上的力氣像是膨脹到極限的氣球,一下子泄掉,司嘉偏頭就看到陳遲頌站在器材室門口,他個高,幾乎擋住了外面的所有光亮,視野一下變得很昏,她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光線隨著他走進來,時有時無,陳遲頌在呵住葛問蕊后,就沒再往她身上撂一眼,他走到司嘉面前,整個人的氣場也是一瞬間變的,腰彎了,頭低了。
他問司嘉疼不疼。
葛問蕊吸了下鼻子,別過頭。
但是司嘉沒有答,她甚至連陳遲頌都沒看,眼睛盯著葛問蕊,壓到現在的脾氣開始上來,兩人之間的舊賬新仇要開始算,她越過陳遲頌,直直地走到葛問蕊面前,聲音因為咳過,顯得有
點啞“葛問蕊,我捫心自問從來沒有惹過你,就因為一個陳遲頌,你要這樣對我抱有敵意我高一缺課的時候,被你編排過什么故事我可以不追究,排球賽你要沖我來,那現在呢,又想怎樣”
陳遲頌聽著眉頭皺了起來,視線徐徐轉向葛問蕊。
四周靜得呼吸可聞,司嘉的肩膀和后背還在隱隱作痛。
“那你去問司承鄴啊”葛問蕊的聲音陡然大起來。
在此時此刻,一個完全意料之外的名字,司嘉愣住。
吼完這句,葛問蕊的情緒又像是開了另一個口,也不管陳遲頌在場,也不顧自己的失態,她瞪向司嘉,臉色因為情緒起伏而泛紅,“你幫我去問問他,還記不記得姚文麗這個名字”
“姚文麗”
仿佛最丑陋的一面已經被撕開,葛問蕊破罐子破摔地扯唇笑道“你知不知道教學樓底那個開便利店的,是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