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司嘉最后還是辜負了許之窈的一片用意,是在悟透了,心軟了之后,仍然做出了取關陳遲頌社交賬號的決定,以這種方式直接告訴所有試圖八卦的人,我們分了,分干凈了,也成功麻痹了自己。
而一周后,陳遲頌的頭像同樣換回了他家那只藍灣牧羊犬。
一切就像回到了最初的。
挺好的。
起碼他能沒有任何掛念地出國,不用再為她患得患失。
這半個月的渾渾噩噩也終于在一場連夜的雨里被沖刷干凈,司嘉依舊拒絕了diana趁著寒假發來的拍攝邀約,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學習上,之前有陳遲頌一步一步拽著她往正軌上去,現在學起來才沒那么吃力。
時間在日復一日的題海里過得也快,轉眼寒假過去大半。
孟懷菁還是沒能趕回來陪她過年。
司嘉習慣了,春節這種說起來是闔家團聚的日子,但怎么過都是過,除夕當晚司承鄴叫她回家吃飯,她沒高興,就一個人點了份外賣,盤腿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前電視機開著春晚,各種歌舞節目輪番演著,外面時不時有煙花聲穿透窗戶,滿室虛浮的熱鬧,倒也不孤獨。
八點二刻的時候反扣在茶幾上的手機響起來。
她俯身拿過,就看到屏幕上閃爍著梁京淮的名字,指腹磨過手機邊緣,思索了兩秒后她才點接通,放耳邊,聽他那邊呼嘯的風聲,問他有事嗎。
梁京淮不答反問她在干嘛。
“看春晚,等著到點睡覺。”司嘉百無聊賴地回。
“一個人”
司嘉沒否認。
然后梁京淮就在那頭笑了笑,“那你欠我的那頓飯,要不要現在還”
司嘉默了一瞬,也沒回答要還是不要,只說“那地點你選。”
跟早有預謀似的,掛了電話不到兩分鐘,梁京淮就發來一個飯店地址,附帶預訂的桌號,司嘉見狀無聲地笑笑,沒回,直接起身回房換衣服。
這個時間點,難打車,但架不住司嘉運氣好,攔到一輛剛準備去交班的出租車,順道把她帶到了飯店門口。
是家吃涮羊肉的百年老店,店外氣溫低得刺骨,店內十幾個銅鍋擺桌,熱氣升騰,大堂里坐得挺滿,觥籌交錯間滲不進一絲寒意。梁京淮到得比她早,已經在位子上了,司嘉走過去,解了頸間的圍巾搭在旁邊的椅背上,他聽聞動靜抬頭,看她,省去寒暄,只問她穿這么少不冷嗎。
司嘉不以為意地說不冷,然后繼續脫外面那件質感不算重的大衣,里面穿的就更薄,一件毛衣,沒有打底,風空落落地能灌進去,而當她彎腰坐下時,領口順勢往下滑了點。
那一刻光線明亮,她鎖骨下方黑色的紋身痕跡,就這樣全部進了對面梁京淮的眼睛。
他翻著菜單的手頓時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