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嘉勾了勾唇角,沒客氣地伏上去,伸手圈住陳遲頌的脖子,感受他寬闊的肩背,就是這樣一個男人,為她成長,做她的避風港。
陳遲頌把手穿過她的腿彎,穩穩當當地把她背了起來。
這一夜,夏日晚風輕拂,吹過海岸,吹到梁京淮定居的比利時,他靠著自己的努力,重新過上了優渥的生活,還是有很多姑娘追他,可他仍然選擇拒絕,在情竇初開的時候沒人教他什么是喜歡,以至于錯過了一個女孩,要用多久來釋懷,他自己都不知道。
李今朝聽說前些年犯過事,也被家里放逐到了國外。
郁卉迎淪落到了去酒店端盤子,是她活該。
祁顥宇仍是那個不被承認的私生子。
林織早就不吃模特這碗青春飯了,但她借著手里的資源和人脈,做起了和diana一樣的行當經紀人,她們倆還陰差陽錯地成了好友,世界很大,又很小。
尤籽杉順利讀完博,找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她再也不用為一頓飯錢而斤斤計較了,兜兜轉轉還和方屹銘成了同事,因為這份冥冥之中的緣分,兩人變得曖昧。
張昊然和辛凱康聚會一別,又重新活躍,攛掇著陳遲頌出去喝酒。
賀遇青在手術臺上連軸轉著,以此消解單戀失敗的痛苦。
宋再旖被沈既欲成功求了婚,陣仗大得上了短視頻熱門,羨煞旁人。
周時胥早早地開始準備起了嬰兒房,晁藝檸笑他還不知道孩子的性別,他卻不以為意,依舊忙得不亦樂乎,甚至連名字都想好了。
所有的一切看起來都在朝著既定的方向發展,可命運總是愛和人開玩笑。
凌晨兩點,一通電話在靜謐的房間里響起,刺耳至極。
司嘉和陳遲頌趕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室的紅燈已經亮了很久,許母哭得幾乎暈厥,被許父緊緊扶著才沒有摔倒,陳軼平葛虹也在,神情凝重。
而蔣逢還遠在千里之外的軍區。
陳遲頌啞聲問“之窈姐怎么樣”
并發感染,伴隨多臟器功能衰竭,垂危,還在持續搶救。
司嘉想不明白,前兩天還說要請她看電影的人,為什么現在會和
她一門之隔,生死未卜。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凌晨三點十八分,手術室的門終于打開。身穿綠色無菌服的醫生走出來,平靜又殘忍地說出那句誰都不愿意聽到的話“抱歉,我們盡力了。”
許母再也接受不了地暈了過去,許父也難忍失去女兒的噩耗,眼眶猩紅。
樓上嬰兒的啼哭撕裂這個混亂的夜晚。
許之窈最終還是沒能等到蔣逢回來。
她走得很安詳,被推出手術室的時候,面色溫和,好像只是睡著了,也還是那個最驕縱的許家大小姐。
她一生活得張揚自由,卻隕落于最美的年紀。
司嘉終于忍不住落了淚,哭到肩膀發抖。
她還記得和許之窈初見的那個秋日午后,她笑著八卦她和梁京淮的關系,也永遠記得高考前許之窈對她的照拂。
可是現在,她的之窈姐永遠地離開了。
蔣逢是天即將破曉的時候趕回來的,眼底血絲密布,一身硬骨像是被徹底打碎,只剩下麻木的腳步,窗邊浮出一絲光亮,他緩緩走到病床前,握住許之窈早已冰涼的手,聲音也啞得像被砂紙磨過“阿窈,我回來了,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但床上的人一動不動,他再也不會得到回應了。
他解救過太多人,卻偏偏救不了自己最愛的人。
他們對抗得了世俗,卻爭不過命運。
許之窈的后事是蔣逢操辦的,許母還沉浸在悲痛中,許父一夜白頭。
吊唁那天,北江艷陽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