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塵一振劍鋒,附在劍上的靈力悉數騰起,化作幾條十數米長的靈力飄帶,那些“飄帶”柔軟飄逸,可細看便能發現,它們其實更像一段高速震動的鏈條,構成飄帶的碎片一粒粒全是劍刃的形狀,其間蘊著至純的劍意,在兩人周身輕盈流轉。
凌塵望著追向他們的巨手,劍身輕抬,在巨手襲至身前時忽然動了。他以飄散的劍意為媒介穿行,整個人都仿佛成了一抹幽影,即便抱著一個不爭氣被毒倒的徒弟,也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速度。
沈映宵被凌塵帶著,只覺得眼前分裂成了無數細碎的畫面,每一處角度都截然不同,但相同的是它們中間全都是那一只巨手。不間斷的高速移動讓他頭暈目眩,四面八方傳來的切割利響更是讓他耳中轟鳴。
等一切停下,沈映宵早已一身冷汗。而在他們身后,那只巨手僵立片刻,轟然碎成無數巴掌大的碎塊,自半空崩裂而下。
凌塵抬袖輕揮,那些碎片便像之前的藤蔓一樣,被靈力構成的冰晶包裹,眨眼間碎成粉塵。一抹細膩的白在余風中飄飄揚揚,碎雪般落下。
凌塵并未回頭,一振劍刃,收劍歸鞘。
他許久沒打的這么暢快過,想起身邊還有一個以第一視角看完了一切的徒弟,于是問道“可看清楚了”
話音落地,半晌沒有回音。
凌塵慢半拍地想起徒弟中了毒,似乎還不能言語,于是耐心地低頭看去。
卻見沈映宵已然失去意識,暈在他懷里。在夢里徒弟都眉心輕皺,仿佛暈倒前受了不小的折磨。
凌塵“”
旁觀了一切的劍靈“”
劍靈飄近,戳戳沈映宵“跟著這種師尊長大,你前世的生命力可真頑強啊。”
沈映宵“”
他在輪回司待了這么多年,雖沒能得到靈修的功法,但神識卻比以往強健了一些。
是以剛才,他其實沒有真暈,只是中途便頭暈目眩,不得不闔上了眼。
因為沒看完,自然也沒法給凌塵什么感想。沈映宵像個被先生檢查課業時,功課只做完了一半的倒霉學生,只想裝病逃避一切。
正犯愁醒來以后該對凌塵說些什么。就在這時,劍靈忽然感覺不對。它倏地抬頭看向穹頂,忍不住低罵“這陣法真是一個套一個,沒完沒了。”
沈映宵也跟著望過去,就見那只沉寂的玉龕,龕底陣法流轉,竟不知何時又凝聚出了一只閉合的眼睛。
他心里騰的生出一絲悚然,就像剛才面對那只恐怖的巨手一樣。正要頂著那股針尖似的危機感,想辦法提醒凌塵,可這個念頭閃過的同時,那只眼已然睜開,目光遙遙落在了凌塵身上。
下一瞬,凌塵的臉色驟然變了。
“師尊”
沈映宵貼著他,對他的靈力變化最為敏感那好不容易靠著半池靈力壓制下去的毒,竟又有了被觸發的跡象
凌塵的體溫迅速升高,似曾相識的失控感,讓他立刻意識到即將毒發。
他持劍的手略微發顫,沈映宵本以為他會握不住劍,倒在地上。誰知最后一刻,那只手卻又忽然收緊。凌塵循著直覺回身,劍意爆漲,一時滿殿粲然清光。
沈映宵不得不閉了一下眼。再睜眼時,他往穹頂看去,卻見那玉龕已經碎了,陣頂層層疊疊的復雜陣法,也被兩道交錯的劍痕深深砍入,整段劈碎。
玉龕裂成指節大小的碎塊,冰雹似的砸落在地,和剛才的粉塵混雜在一起,再無聲息。
凌塵終于支撐不住,拄著劍緩緩跪倒在地,輕輕把沈映宵放下。
沈映宵看到他這副被毒素侵蝕的樣子,又想起方才那些無往不利的劍意,心里一時發澀。
可還沒等多想,旁邊劍靈已經眼睛一亮“快快,快撿此時不撿更待何時,外面的世界太危險了,你師尊果然還是更適合留在本命洞府里面。”
沈映宵“”,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