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已經被打上了蝕心印,這一次沒人再蒙沈映宵的眼睛,他很快踏入了陣法當中。
如同走進一處幽寂的隧道,光線瞬間昏暗起來。
仗著別人看不清自己,沈映宵使勁盯著地上的陣紋看他已經發現了,極樂樓被分成了不同的區域,區域區域之間隔著的便是這種陣法,想去哪都得穿過它。
所以盡管看不太懂,沈映宵還是硬往腦子里塞能記一點是一點,攢夠了就能去本命洞府復現出來,然后找師尊破陣。
在沈映宵的注視中,腳下的一道道光流漩渦扭曲旋轉,每一條陣紋都在往不同的方向轉動,不時交錯構成一道更大的迷陣。
這陣法的復雜程度,遠超沈映宵的想象,盯了沒多久,他只覺得眼睛都快變成了蚊香。
頭暈目眩中,他一腳踏錯,整個人便朝一道漩渦摔了過去。身邊的小廝反應很慢,根本沒想到他會往那邊走,來不及扶他。
千鈞一發之際,背后伸來一只手,拎著沈映宵后領將他往正路上一推。
沈映宵踉蹌跌出去,又被終于反應過來的小廝扶住。等回過神時,眼前豁然明亮起來他們來到了酒樓的前廳。
沈映宵瞇起眼睛適應著通明的燭火,慢慢看了過去。
此時前廳的裝飾,又與拍賣時不同。地上鋪了柔軟的紅毯,擺著一張張能讓人席地而坐的矮桌,中間放了些隔斷,桌邊鋪著千金難求的繁花坐墊。
而客人們早已坐在了桌前,十分熱鬧,一雙雙或調笑或驚喜或垂涎的眼睛望向這邊,迫不及待地等著花魁們入座。
沈映宵沉默了一下還真是來接客的
正想著,小廝輕輕推了他一把“過去坐下。”
沈映宵“”
他拖著步子,慢吞吞地往那邊走。
走了一步,余光忽然瞥見不對若在往常,即便會挨揍,魔尊見到他這副境遇,也一定會多嘴說幾句有的沒的。
可如今,魔尊居然只是飄在一旁,唇角勾起,像是遇到了什么極其有趣的事。
有問題。
沈映宵警惕地順著神識問“你笑什么”
魔尊回過神,目光落在他身上,笑得更勾人了“我想起了高興的事。”
沈映宵“”
本命洞府當中。
凌塵盤坐在白玉蓮臺上,微蹙著眉,腦中有一道煩人的聲音接連不斷地問“你整日就在這里待著,不想出去看看”
凌塵不想搭理這道魔念,可他不說話,魔尊能不消停地連著問上一宿。
他
實在是聽夠了,答了那個問題“我與人有約。”
魔尊見他回復,更來勁了,試著將人拖入幻境“做人應當隨性一些,何必執著守約而且有些趣事,只有出去才看得分明。”
凌塵不為所動,徹底不理他了。
前幾日,魔尊消失了一陣,凌塵還以為他終于神魂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