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娘子,還葉娘子呢他怎么不說他叫火先生虧他想得出來等事成之后,他若是曉得同他打交道的“岳先生”就是她,不知道會是個什么光景保管眉毛都要驚掉了。
想想這一幕,挽月就覺得好笑。
不過這一口茶噴得倒好,正濺在溫哲吩咐人給送來的、明日進宮面見太皇太后和郡主要穿的旗袍上。
“我的小姑奶奶”阿林嬤嬤忍不住輕呼,趕忙跑過來查看,一看心下不由一緊,那茶湯本就是有顏色的,選的衣裳又是石榴紅,胸前如同“開出”一朵藍紫色的花兒。
瑞雪瞧著一陣心疼,昨兒她用香料熏了許久呢。阿林嬤嬤惋惜地搖了搖頭,“換一件吧”
瑞雪趕忙轉身去挑另外的,“還好大奶奶給咱們備下了好幾件,小姐,要不擇這件薔薇色的吧要么桃夭色,全都嫩嫩的,襯得皮膚白,又顯得恬靜。”她可喜歡看自家小姐穿粉色、黃色一應淺色了,端坐在那里像畫中美人。
阿林嬤嬤也邊理衣裳邊轉過頭來道“大奶奶昨兒差人送人衣裳過來的時候,意思也是想讓您先選這兩件薔薇色、玉色的,明兒進宮不比平日里去宴席、游園,什么鮮亮穿什么。太皇太后年歲大了,定是喜歡恭順乖巧的小姑娘,穿紅太過張揚。”
挽月走過來,摸了摸其他幾件衣裳的袖子和衣擺,一口回絕道“不要就要那件赤焰色。”這爹都狂拽成那樣兒了,閨女還裝什么小白兔她就是打扮素凈得如一個村姑,在康熙和布木布泰那祖孫倆的眼中,也是一披著兔皮的虎崽子。還不如不遮掩算了,反倒符合別人眼中的人設。
瑞雪苦笑,將那件赤焰色地單獨拎出來,裁剪得倒也合身又精妙,縷金牡丹紋云錦的旗袍,墨色滾邊繡著靛色蝶紋,正好壓得住紅色,不至于太過花團錦簇。
挽月看了又看,很滿意。
阿林嬤嬤忍不住提醒道“小姐,待日后到了宮里,您可不能像剛才那樣,一個沒忍住就就大笑出聲甚至噴出口茶來。雖也不是讓您笑不露齒,可您多少也得端著些、拘著些禮。”
挽月白皙的面上浮上一層紅暈,“知道,嬤嬤放心,我心里有數、有分寸的。”實在是忍冬說的那事兒太過于有意思,她才忍不住笑出聲來。
瞥見阿林嬤嬤正無奈又嚴厲地嗔著看她,挽月只好肅容,正襟端坐起來,尋了個由頭,把忍冬叫到自己平日里習字書畫的屋中。
“明兒我也就是去宮里走個過場,回來后離正式進宮做伴讀還有些日子。不過在那之后,我便得小半月都不能回家一趟了,這布莊一應的事情都得你去做。”
忍冬手一哆嗦,“小姐,我一個人不行您饒了我吧”
挽月拉起她的手,握了握,“你行的。你瞧,你按我是的吩咐去學、去做,不是一樣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實在有急事應付不過來,就去尋我阿瑪,讓他找人給宮里的我傳話。你聽好了,明兒你就把云繡坊所有的織品都開賣,以低于京城市面上一成的價格去賣。別人家一匹買一百兩,咱們就賣九十;賣五十兩的,咱們就賣四十五兩。等過了七天,所有品類再降一成,越往后越低,意思你懂了么”
意思是懂了,但意圖忍冬還是不明白,“小姐,您這樣不是會虧很多么”
要的就是虧啊不虧怎么賺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嘛
“什么喜事兒笑瞇瞇的”
挽月聽見是嫂子溫哲的聲音,溫哲一邁進屋,便見瑞雪她們在理一件赤焰色的衣裳,其余都都推到一旁去了,便曉得這小姑奶奶又是自己選的,輕笑一聲,這倒也對她的脾氣。
姑嫂兩人挨著榻坐下,溫哲同挽月道“你放心,宮里我都打點好了,淑寧郡主那邊,我也送了禮。待選那邊沒什么,也就是過個場,明兒同太皇太后、郡主她們見上一面而已。往后進宮伴讀,同淑寧郡主相處的日子久著呢。聽說那位郡主,性子孤僻,話不多,身子又弱成日里病怏怏的。說好聽的是郡主,其實京城誰都知道。你也不必太拿她當回事兒,但也不能不把她當回事兒,分寸得掌握好了。”
挽月點點頭,“大嫂對我最好,連這些細節都替我提前思量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