鰲拜點了點頭,直接到宮門口上了馬車,“下回你倒是打聽清楚了,再同我說猜來猜去,忒沒勁你宮里不是有人么”
班布爾善一想起頹勢了的掌印太監吳良輔,就忍不住捶胸頓首,“也是頭疼的事改日我登門去您家里細說。”
鰲拜放下了車簾,讓管事驅車離去了。
大臣們早朝的時間是卯時,下了朝便也不到辰時。立冬了,天更冷,在屋里的人就更不想出來。此時的挽月還在被窩里,沉浸在香甜的夢鄉之中。蘇麻喇姑特意叮囑了宮女,挽月姑娘病了,不要刻意去叫醒。
錦被暖和,身下的褥子也是軟軟的。日光從雕花的窗欞間鉆進了屋子,一束光打在地磚上,老遠看去能瞧見五色斑斕光混著飛舞的細小灰塵。
明黃色的錦衣隱隱約約,在挽月模糊的視線里,她感到頭生疼,還混沌著,但很清楚,眼前的人是誰。
“皇上怎么來了”
“月兒,都是朕不好,朕不該利用你。害得你被皇祖母罰了。”
微涼的指尖撫摸上她的臉頰,襯得發燙的臉頰更加熱。
“你是不是心里很怨朕”
她仗著膽子輕輕握住了那涼涼的手,只覺得貼在自己的臉頰,很舒服,像玉石一般。眼前的面孔也越靠越近,如玉般溫潤,黛眉星目,她的指尖輕輕觸及如懸膽般的鼻,“也沒有很怨,就是有一丁點。”
“朕向你保證,以后絕對不會再對你壞了。朕會把你捧在手心里,永遠珍惜、呵護,
不讓你擔驚受怕。你想要什么,
99,
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咱們去京郊建園子,溫泉山莊、避暑山莊、圍場,到時候你想去哪里游山玩水,朕都陪你同去”
挽月心微微顫動,嘴角卻抑制不住地上揚,“臣女怕被說成是禍水。”可是銀子花著還是感覺挺好她心癢癢了。
“無能的君主治國不行,使得內憂外患才會叫人以禍水為由,栽到身邊女人的身上。是朕,自己愿意寵你,但朕也不是昏君。”
“嘻嘻嘻阿嚏”
“睡相真是差。”
挽月一個激靈,從混沌中清醒。
明黃色的衣袍,漸漸清晰的面容,她皺了皺眉,揉了揉惺忪睡眼,覺得周身有點熱。也不知是昨兒晚上睡前喝了藥的緣故,還是宮女給她捂得太多,竟然出了一身汗。恍惚中,她似乎是做夢了,夢里有皇上,她好像還挺沒羞沒臊,人家對她伸手,她也對人上手了,逮著那手摸了又摸。摸完手覺得滑滑的,不盡興又摸了人家的臉,摸完眉毛摸眼睛,摸完眼睛摸鼻子、最后是嘴
太醫給她喝的是什么藥啊當真是治風寒的
“醒了”
清冷低沉的聲音,宛若初冬的涼風穿透被窩,直擊面門。錦被滑落一半,那一身出的熱汗因著被子沒捂上,也終于散了散,渾身頓時涼得又一哆嗦。
只她哆嗦的不僅是冷,還是因為眼前完完整整、清晰不過陰沉著能低下水來的臉。
“皇上,您怎么會在這兒”她不由自主拉了拉錦被,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若叫樂薇瞧見,一定會在此時大加嘲笑,她這樣子像極了一枚蠶蛹,裹得只剩下一顆頭顱。如若不是為了禮貌,恐怕連頭也想埋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