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攤開的卷宗,老黃驚呼一聲“不好”
當天夜里,老黃勉力說服上級,撥調干員前往小江村,情理上他理解對方苦心積慮,可他身為警察,有保護每一個公民的職責。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無解。
月色暗淡,不知何時卷積來一大片烏云,本就艱難的山路失去光照,一副風雨欲來之勢。
細小的雨絲飄灑而下。
看到完好無損的兩人,警方松了口氣,匯報給老黃,彼時他正在一處墓園前,深灰色的墓碑正面貼著一張黑白照片。
他看向面前的男人“林度。”
同一時間,匍匐的黑色山體顫顫發動,時不時傳來男人失控的質問“警察你們真的是警察”
一顆小石頭簌簌滾落。
五分鐘后,老黃忽然接到電話,同事氣喘吁吁的聲音傳來“他死了”
警方原本已經救下桑父,可他們攔不住耐不住蠢貨自尋死路。
聽到警方介紹,不知道那句話觸動了對方敏感的神經,他竟然尖叫著失控跑開,邊跑邊喊,整個人恐慌到了極致不是,你們不是警察,你們是小瘋子的人你們是林度的人他來找我報仇了”
“救命啊”
愚昧、無知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雨越下越大,巨大的山體陡然晃動起來,無數碎石滾下,他們再回頭,回去的路已經被山體掩埋。
男人癲狂的喊叫聲戛然而止。
同事講完,老黃臉部肌肉抽搐,對面的人敏銳捕捉到他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淡漠道“他死了。”
篤定的語氣,說完林度繼續整理手中艷麗的紅玫瑰,漫不經心道“你說,死人還能說話嗎”
老黃臉色驟變。
他聽懂他話里的威脅,對上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像是一頭栽進無底深淵,后背泛起層層冷汗。
不見硝煙的戰爭還在繼續。
男人從俯身到起身,從始至終沒看他一眼,他愛憐地撫過墓碑上的照片,是她文靜乖巧的樣子。
老黃皺著眉頭,時刻保持警惕。
他忽然掏出一把槍。
黑漆漆的洞口讓他瞬間毛骨悚然,下一刻,他卻調轉槍口對準自己太陽穴。
“你輸了。”
沒有人能抓住他,沒有人能判他的罪
她不會原諒自己,他會下地獄,真好,她在天堂他下地獄。
一聲槍響,落幕。
他行動那么干脆利落,隱藏起來的同事根本來不及阻止,按壓他的頸動脈,進行急救,確定再也沒有心跳后,不禁憤憤道“果然是殺人犯,反社會人格,到死都不會悔改”
老黃收槍,看著他臉上殘存的微笑,想到那些留下來的線索,那么輕而易舉就找到的蛛絲馬跡,不禁一陣毛骨悚然。
他瞳孔緊縮,忽然意識到真相,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不渡。
不渡者是他,他一生在仇恨中不得掙脫,愛讓他柔軟,可最終,無望的愛卻和仇恨一起化作更深的絕望,將他拖進無底的暗黑深淵,不得度化。
“卡”李牧話音剛落,片場死一般寂靜,幾乎所有人戰戰兢兢地看向某人,連呼吸都覺得艱難。
宗正朔毫不在乎其他人的視線,他目光穿梭,下意識在人群里尋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