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自由的一只手抓起枕頭,一下砸在他腦袋上,枕芯里的天鵝絨紛紛揚揚,宛若一場飄雪。
賀云澤僵硬地坐在床上。
他對面的女人,真絲吊帶睡衣裁開大片領口,雪白的肩膀在光線照射下,仿若玉雕般煥發出瑩潤光彩,紅潤的唇,水潤的眼,白皙剔透的臉頰染上蜜桃似的粉暈。
他喉結滾動,低眉斂目,去世的人忽然死而復生,賀云澤立刻意識到不對。
他應該在家里,應該一個人享受著無邊孤寂,猶如搭積木一般,締造他龐大的商業帝國。
他更應該,是個雙腿不能行動的殘廢
白皎毫無所覺,埋怨地瞥了眼他“我才休假幾天,你就這么對我”
她說著朝嬰兒車走去,小橙子趴在嬰兒車里,結合兩個人全部優點的小孩子,宛如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仙童。
他開心地趴在媽媽身上,小豬似得拱了拱,兩三歲的孩子,力氣大得她差點招架不住。
她瞥了眼坐在床上的男人,眉頭微皺“我先帶著崽崽下去吃飯了,中午去找你。”
夫妻倆分工明確,白皎不在家他帶孩子,她在家就偶爾帶孩子。
崽崽小名叫橙子,在她面前乖巧得不行。
等到他下樓,崽崽已經抱著奶瓶喝起來,活像小豬一樣吃得噴噴香。
賀云澤看見他們,臉色無法形容的復雜,任誰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然和仇人結婚,也會是這個表情。
他的目光在女人柔嫩的脖頸間徘徊,計算著殺死她的可能性。
忽然,聽見她清亮的笑聲“你是不是沒有照鏡子”
賀云澤“什么”
她站起身,捏掉那根潔白的羽毛,炫耀似得在他眼前晃了晃,輕輕一吹,羽毛便飄飄搖搖地吹拂而來。
這樣拙劣的把戲他才不會上當。
賀云澤這樣想著,心口不可遏制地飛快跳動,掌心接到羽毛,輕微的瘙癢劃過神經,激蕩起微小的電流。
“你”他清楚意識到,這不是自己所處的世界,這不是自己的身體。
他目不轉睛地看向白皎,幾乎逃也似的離開。
飯后,白皎去舞蹈室練舞,小橙子就在嬰兒車里趴著看,小腦袋抬起來,大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媽媽。
一直到中午。
她帶著孩子去找賀云澤,后者吃完飯就去公司,一早上態度古古怪怪,作為他的枕邊人,白皎不可能沒發現。
她一時沒想過會是原著里那個賀云澤穿越,帶著孩子上樓,看見他站在辦公桌前,那雙陰鷙漆黑的眼,讓她有種被人鎖定的感覺。
“阿澤”
懷里的小橙子咿咿呀呀地叫著,她拍了拍孩子后背,da忽然敲門,打斷詭異凝滯的氣氛。
她離開后,白皎嘆了口氣,無奈地將懷里小橙子放進他懷里。
賀云澤全身僵硬,低下
頭,手上的小嬰兒在他眼里,軟得好像沒有骨頭,輕輕一碰就要碎掉。
白皎瞪他“你今天怎么回事,是不是學會偷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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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里的小橙子睜著葡萄眼,露出一兩顆小米粒牙,忽然啊嗚一口,又親又咬地撲到他臉上。
奶香味絲絲縷縷地纏在他身上,賀云澤神色愈發緊繃。
白皎哼笑一聲“不會是一覺醒來,連兒子都忘了怎么抱吧”
她嘴上說著戲謔的話,人已經走過來,賀云澤下意識看向她,惹來她嬌嗔的目光“看我干什么,看咱們兒子”
她邊說邊給他示范,怎么抱才會又省力又舒服,一邊訓斥他這個笨徒弟,幽幽的嘆息在身側響起。
賀云澤下意識擺正姿勢,反應過來時,對上她亮晶晶的目光“老公好棒”
“下午逛街,就全靠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