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很短,只有短短兩行字。
“我不明白,我什么都沒做錯,我寧愿那天從來沒有救過你。我后悔了。”
“陳紀妄,放過我,我求求你,放過我。”
他面如死灰,心如刀絞,仿佛有一千一萬支箭矢穿透心臟,使他痙攣地跪在床上,一遍一遍地重復“我不信,我不信”
陳詹站起身“你現在是病人,好好休息。”
“我已經給你辦好了轉學手續,不久后你會離開這里,不要妄想去找她,我相信,她也不想再見到你。”
“畢竟,你的存在對她來說,是困擾。”
男人聲音清淡,卻似一把尖刀,直插心口。
他眼底那團燃燒的火,幽暗的光,漆黑的眼,蛻變成蒼白無力的灰。
喉嚨好似堵著一團棉花,無法喘息,不得安寧,他艱澀地張開蒼白的薄唇“我跟你走。”
五年后。
午后兩點,作為一名心理醫生,張余剛上班,路過前臺,護士看見他便開始匯報“張醫生,您之前預約的那位姓陳的客人來了,我已經把他送進您的治療室了。”
張余邊點頭,邊走治療室。
房間粉刷成珠光白,簡單擺放兩張椅子,整體布局簡潔明快,透出一股柔和與靜謐。
最矚目的存在,就是眼前的男人,他很年輕,過分英俊,五官立體且深邃,眉眼漆黑銳利,被一副金絲眼鏡柔化幾分。
矜貴冷淡,氣質卓絕,在他從業這么多年里,第一次遇到這樣具體的可以形容為天之驕子的存在。
陳紀妄,海外常青藤名校畢業,其父是陳氏集團掌舵者,旗下產業涉及互聯網、金融、投資、娛樂、科技等等,猶如一只深海巨獸,觸手遍及各行各業。
他回國不久,已經在他這里治療幾次。
張余面色柔和地看向男人“陳先生,您最近感覺怎么樣”
陳紀妄聞言抬眸,臉上浮出一抹溫和笑意“還不錯。”
“我已經很久沒有再想她了。”
張余嫻熟地停下動作,作為一個很好的傾聽者,聽他細細敘述,做下記錄,整個過程沒有一絲不耐。
他的思緒飄飄搖搖,轉到最初。
陳紀妄最初是在國外接受治療,心理醫生是他的師兄,聽他說對方很可怕,因為年少時似乎遭受了情傷,又有極其嚴重的偏執型精神癥,盡管對方來此之前曾經在國外接受過長達一年多
的心理疏導,可他的狀態5,誰也說不準。
所以,張余一開始,懷揣著憂慮的心情。
可現在,他已經完全不這么覺得,他很篤定,陳先生的狀態在一天天變好。
期間,他也曾詢問對方,但他回答完全就是一個正常人,舉止大方,談吐文雅,進退有度。
兩個小時的心理治療很快結束。
男人溫和地笑了笑,眼中浮出些許歉意“抱歉,我沒打擾到你吧”
張余一怔“我是心理醫生,疏解病人是我的職責。”
他說著,一邊在心里贊嘆,他風度翩翩,彬彬有禮,簡直就是最完美優雅的紳士,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猙獰與癲狂。
甚至讓他產生幾分懷疑,他那位師兄,是不是搞錯了什么。
張余站起身,告訴他“經過我的診斷,您的心理問題已經大大緩解,這次之后,不用再來我這里了。”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