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瞇起眼睛,沒有絲毫計劃敗露的驚惶,甚至理直氣壯地怒吼起來“胡說八道,血口噴人,誰見過他們,我何曾與他們聯系過,這是污蔑”
千機衛踹了踹一干人犯,后者早就受過刑,早就交代得干干凈凈,此時突然被踹上傷口,疼得馬上哀嚎起來,破罐子破摔道“王爺王爺您快救救我們”
“是您命令我們燒殺搶掠,我們拿的錢大多數都交給了您,您不能拋棄我們啊”
“我有證據,我有惠王親筆所寫的書信,可以對比字跡”
惠王還想抵賴,可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他完全無法狡辯。
聽到此事千真萬確,以惠王妃為首的幾位主子,登時面如金紙,心智軟弱些的,身子骨已經軟成一攤爛泥,沒有骨頭似得軟倒在地。
這可是拆家滅族的大罪
衛臨掃了眼臉色灰敗的眾人,見時機成熟,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圣旨宣讀,聽到抄家流放,斬首示眾時,惠王臉皮抽搐一瞬。
衛臨意味深長道“罪人殷詹,接旨吧。”
惠王驀地抬頭,仿佛看到了死亡的信號,巨大的恐懼令他全身緊繃,不禁顫抖起來。
下人的哀嚎聲更是如排山倒海般襲來。
他喘著粗氣一把拂開“我不服我是皇帝的親叔叔,你一個小小的千機衛,你不配”
“如果是孤親自來呢”
一片嘩然中,一襲暗紫色寬袖刺綴日月云紋大氅的男人映入眾人眼簾,氣質高華非凡,黑眸掃過眾人,無形的威壓令人連頭都抬不起來,畏懼地伏低在地。
見到他之后,惠王僅存的一絲僥幸徹底消失,他無聲無息地垮下肩膀,一瞬間,像是老了不止十歲。
“陛下。”衛臨恭敬道。
“堂哥”殷清鈺忍不住出聲,“堂哥,你饒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是父王他一意孤行”
他要瘋了。
死亡的威脅讓他再也遏制不住,開口向殷九黎哀求,再不復往日風度儀態,在死亡面前,他終究是嚇破了膽。
和他一樣的,是斷了腿的沈如意,什么謀反,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這話像是開了個頭,下人紛紛哀嚎冤枉,可比殷清鈺他們賣力多了,這可是殺頭的死罪,如果下跪磕頭,哭啞嗓子就能讓自己活下來,傻子才不愿意做
此起彼伏的哀嚎聲遮住了輕微的驚呼,白皎捂住嘴巴,睜大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場上的焦點。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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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一在她身旁,敏銳察覺出一絲不對,朝她看去,白皎已經笑了起來,只是笑意不達眼底,她柔聲問身邊的暗一“你看什么”
暗一沒吭聲。
忽然想起師父的話,女人就像花,越漂亮越危險。他想告訴師父,女人不止像花,更像野獸,是越美麗越強大的豹子。
這一刻,他竟在她身上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白皎轉頭去看殷九黎,不,應該是皇帝陛下。
曾經說過的贊美和稱頌,此刻紛紛化身回旋鏢,無法言喻的羞窘讓她恨不得找個地方鉆進去,再然后,是被騙的難過和憤怒。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在騙我。
她有些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如果連名字和身份都是假的,那她還能相信什么
“阿九阿九”她冷笑一聲,暗一沒由來的一陣緊張,卻聽她以一種近似喟嘆的口吻,徐徐道“原來他是皇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