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做好完全準備,她仍舊低估了對方的決心,又或者說,他們自恃身份,從未將她這個普通凡人放在眼里。
一陣風吹來,夾雜著凜冽的雪花,與她眼底不屈和堅毅,相互映襯,互為風景。
自從下雪之后,白皎更加龜縮在寢殿里,一部分是因為天氣原因,還有一部分,是越來越猖獗的惠王叛黨,保護好自己,就是她對殷九黎最大的支持。
“娘娘。”碧桃忽然出聲,伴隨著輕微的聲響,快步走到她跟前。
白皎正在看書,聞聲看向對方“怎么了”
碧桃笑道“陛下要在乾光殿見您。”
白皎好奇地挑了挑眉,碧桃從善如流地解釋道“奴婢聽說,是因為抓到了全部的惠王黨羽,陛下現在很高興。”
她說著壓低眉眼,遮住眼底一閃而逝的暗芒。
白皎不疑有他,趕去乾光殿。
一路上她也在想,殷九黎讓她來干嘛,眨眼間,已經推開殿門。
殿內跪伏著一片囚徒,氣氛凝重無比,白皎一眼瞥見王座上的男人,劍眉星目,俊美無儔,渾身散發出鋒利又凜冽的氣場。
以及,一側讓她格外眼熟的王家父女。
殷九黎看見她后驚訝一瞬,立刻起身,將她迎過去“皎皎,你怎么來了”
白皎聞言一怔,不解地問“不是你讓碧桃請我過來的嗎”
說出聲的瞬間,她便皺緊眉頭,一股不妙的預感充斥心口,隱隱的不安讓她心跳加快。
殷九黎見她臉色忽然難看起來,隱隱發白,下意識握住她的手,只覺又冰又涼“怎么了”
白皎搖頭“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殿內異變陡生。
囚徒們忽然暴起,個個目光呆滯,猶如行尸走肉般沖向他們。
殷九黎一瞬陰沉下臉,神色冷冽無比,這時候,他再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那他就是個傻子
最后一批惠王叛黨無意中被衛侯的人抓住,對方不敢耽擱,當即眼巴巴地送了過來。
所以才有現在這一幕。
其實按照殷九黎的想法,應該將其打入大牢,嚴刑懲罰,而不是放在這里,畢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群人身上的怪異之處。
如今看來,果然危險
他并不慌亂,喝令暗衛“全部就地格殺”
說完就要護著白皎離開。
很快,他便發覺異常,暗衛不聽指揮,反而和叛黨一起謀逆,而殿內打斗聲毫無遮攔,可殿外侍衛,卻遲遲沒有進來,仿佛聽不見一般。
殷九黎擰眉看向下方,一瞬察覺不對。
一片兵荒馬亂中,衛侯早被這一幕嚇破了膽,王茜然瞥了眼礙眼的衛侯,直接將他打暈,后者來不及反應,已經軟倒在地。
她抬眸鎖定白皎所在方位。
“給我殺了她”聲音極冷,宛若極地罡風攜裹著摧毀一切的殺意。
白皎五感敏銳,對惡意尤甚,察覺到殺意之后,她猛然扭頭,直直對上王茜然的目光,后者不再偽裝,竟朝她陰狠一笑。
她皺緊眉頭,模糊的念頭在腦海里浮現,這種輕蔑又高高在上的目光,她只在一個人,不,一個神身上見過。
她不是王茜然
忽然,她目光一凝,看向身側“小心”
殷九黎呼吸一窒,眼底掠過一縷寒芒,不待他反應,白皎已經一把抽出護衛腰間長刀,鋒利的刀刃只劈身后男人面門。
對方甚至慘叫都沒發出來,便軟倒在地。
溫熱的鮮血飛濺,幾滴刺眼的血液墜在眼尾下方,襯得她容色絕艷,宛若盛開的曼陀羅華,美到極致,也危險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