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就像那大草原上的土撥鼠,非常想暴躁的大喊一聲“啊”。
孟昔昭從右賢王府出來,表情上雖然沒什么明顯的變化,但只要看他一眼,就會知道,他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金都尉得知這件事,頓時就再也坐不住了。
他跑到左賢王的房間,門也不敲了,直接就對著正在養傷的左賢王大叫“殿下孟昔昭背叛了我們”
左賢王“他是齊人,何來背叛之說”
金都尉“可他最先示好的人是您,現在他卻跟右賢王走的近,真是墻頭草”
提起右賢王,左賢王也有點沉默。
左賢王是勇士出身,家世沒有右賢王那么高,而右賢王一開始的身份,是單于的玩伴。
他只比單于小六歲,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是他跟單于更親近。
左賢王年輕,這么年輕就跟右賢王平起平坐了,而且還居左,右賢王能高興才怪,這些年也是明里暗里的針對了他很多次,老實說,左賢王并不在乎,他這個人,心胸十分的寬廣,要不然能養一百多個養子么,即使這一次自己挨打,也是有右賢王的手筆在,但左賢王其實,并沒有多記仇。
他只是很失望。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啊,還是沒法讓單于完全的信任自己,只需要一點小小的挑撥,單于就會朝他也揮起鞭子。
左賢王沉默,而且看著都有點落寞了,金都尉頓時心疼的不行,他半蹲下來,這個姿勢既是匈奴表示臣服的禮節,也能讓左賢王跟他平視。
“殿下,我不想再看您挨打了。”
左賢王“單于這次只是太生氣了。”
“他再生氣都不應該打您”
連天壽帝那么混蛋的,都沒動手打過太子呢,別說天壽帝了,就是那個差點把整個朝堂都送去黃泉路的暴君,他也知道不能隨隨便便的打大臣,要么罵,要么直接就殺,親自打人,這是折辱,費力又不討好的,當然不干。
這可真是英明的君主都是一樣的英明,而昏聵的君主各有各的昏聵。
左賢王不吭聲,金都尉看著就更著急了,抿著唇,寒著臉,突然,他轉身跑了。
而左賢王并沒有抬起頭,也沒有攔他。
都是匈奴人,誰會沒點血性。
只是有時候當一條聽話的狗當慣了,他需要有人解下自己脖子上的鏈子,也需要有人推他一把。這個世界上,自發的人還是少數,大多數人,都是被迫前進的。
*
第二日,右賢王就把草藥全送到了驛館。
孟昔昭為了不引人懷疑,他不止要了兩樣,也不止要了十幾斤,而是二十多斤,近三十斤,連送貨的匈奴人都是扛著麻袋送來的,孟昔昭走過去,打開幾個麻袋看了看,不禁挑起眉來。
右賢王速度夠快啊這么多的草藥,在應天府一天集齊自然沒問題,可在缺衣少食的單于庭,還能這么快湊齊,看來右賢王挺上心。
后面,崔冶披著披風走下來。
匈奴太冷了,這時候大約就是最冷的時候,只是大雪還沒來而已,崔冶的身體受不得凍,這些日子一直都是待在驛館當中,因為他只要一出去,雙手就會變得像冰塊一樣,孟昔昭也不敢讓他出去了。
看著地上的幾個麻袋,崔冶不明白“你讓匈奴人送這些來干什么”
孟昔昭眨眨眼,回答他“燒著玩。”
崔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