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是她兒子,她都不急,在這跟他們說廢話,他們急什么
汪貴芝顯然沒想到自己會碰個軟釘子,再次一噎。
“還是別轉了,回去看看你爸吧,你爸他哎”
到底沒再廢話,帶著兩個人往家里走了。
比起夏家,陳寄北家條件就好多了。一進院四間正房,兩側還蓋有廂房。這些廂房都是不住人的,一面放了糧食石磨和大缸,一面堆著關里用來燒火的草。
看這房子,也難怪當初夏家是貧農,陳寄北家里卻
是中農。
剛進院,一個三十七八的女人滿眼紅腫迎了出來,“人真回來了”
看到陳寄北,立馬就要過來拉人,“你總算回來了,你可得救救你哥啊”
陳寄北不動聲色橫移半步,躲開了。
汪貴芝見她上來就哭,還是在院子里,也按住她的手,“進去再說。”
女人一聽忙抹了淚,幾人進去,汪貴芝卻沒立馬帶著他們去看陳父,而是將人安排在西邊的小間里,“你們兩口子住這屋吧,慶年小時候就是在這屋長大的。”
陳寄北望著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屋子,眼里卻沒什么懷念,“有話直說,我沒有太多時間。”
汪貴芝聞言頓了下,似乎在想從哪里開口,陳慶豐媳婦兒卻已經等不得了。
“慶豐上個星期就被抓走了,現在還關在公安局,是死是活我們都不知道。這些年你不在家,都是他幫你孝順父母,照顧爹媽,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這話說得可真有意思,別說陳慶豐有沒有照顧爹媽,就算有,怎么就成幫陳寄北照顧的了
夏芍用那種壓低了但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問陳寄北“陳慶豐不是你哥嗎我怎么聽著爹媽是你的,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難道他不是你繼兄,是叔伯兄弟”
陳慶豐媳婦兒哭聲一止,也嘗到了跟汪貴芝一樣被噎的感覺。
陳寄北本來面色還有些冷,聞言看她一眼,心里突然變得無比平靜。
兩口子也不多說,在炕邊坐下,就這么靜靜看著那婆媳倆,看她們什么時候說到正題。
剛才跟陳慶揚說了不少話,陳寄北還拿出一個軍用水壺打開,遞給了夏芍。
夏芍喝了兩口,遞還回去,他就就著夏芍喝過的位置,不疾不徐喝起來。
別說汪貴芝了,陳慶豐媳婦兒都沒想過陳寄北會是這樣。
陳寄北去東北的時候她已經進門了,只覺得這個小叔子陰鷙、冷厲又孤僻,不好好種地,還到處惹是生非,不是跟這個打架就是跟那個打架,很不討人喜歡。
坐在這里的男人卻穿著得體,氣度從容,從內而外散發出一種沉著、自信。
就連他臉上那一點冷淡,也恰到好處,只會讓人油然而生一股距離感,而非不喜。
她不禁看向婆婆,心里沒來由一陣發慌。
汪貴芝現在也有些摸不準陳寄北的脈,只能看向夏芍,“你們見過慶揚,應該也聽說了。”說著眼淚就下來了,“慶豐哪是那種人,他這明明是被冤枉的。”
陳慶豐媳婦兒一聽,也跟著在一邊抹眼淚。
汪貴芝更是一臉悲憤,“你爸一聽說就氣病了,我一個女人家,又沒有招。現在他們扣著慶豐,非讓咱們賠,你跟慶年都是城里人,好歹幫我們想想辦法。”
還真跟他們想的一樣,而且看起來不是太懂法。
也是,她十幾歲就生了陳慶豐,結婚一定很早,讀沒讀書識不識字都不好說,更別提懂法了。而
且這些年國家的法律本來就不完善,有時緊得要命,有時又有一堆空子可鉆。
夏芍靜靜聽著她說完,聲音依舊很溫和,“您是不是沒找對重點”
汪貴芝哭聲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