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雖說有些失落,但還是笑著道“也好,江家也是他的恩人,多去那邊走動是好的。”
只是長子才認回了沒幾日,好似不大親近她,許是還需要時間去適應。
裴扶墨唇線微壓,忽然放下了玉箸,“我吃好了。母親,若沒其他事,兒子便先回屋了。”
云氏急忙拉他坐下,將臉湊過去看他的神情,問道“你近日怎么不往江家跑了”
“衙署里忙得不可開交。”他隨意說道。
云氏也沒多想,“我可想慕慕了,改日你記得帶她來咱府里玩一玩。”
裴扶墨心緒煩躁,不想再聽下去,站起身直接走了,“再說吧。”
小兒子也這樣走了,云氏嘆了口氣“怎么成日里往江府跑的人不去了,該多留在府里的,反而還總往江府跑呢。”
芷芹安慰道“夫人,侯爺就快回了,您不會孤獨太久的。”
云氏提不起勁來,低聲道“可我就想跟幽兒多相處相處。”
芷芹心知云氏對失散多年的長子愧疚難安及思念的心理,柔聲說道“畢竟分離了二十一年,大公子一時大抵還未適應。”
云氏何嘗不清楚,但是這些年實在太想長子了,見他對她如此冷淡,心里還是很難受。
鎮北侯與云氏是青梅竹馬的情誼,感情比尋常夫妻還要深厚,婚后更是一直得侯爺的寵愛,侯爺從未納妾拈花惹草,云氏一生順遂,唯獨讓她牽掛了二十多年放心不下的事,便是那出生后就流落在外的長子。
如今長子回來了,她只想加倍的待他好。
四皇子的命案總算平息了一段時間后,大理寺也稍微得以喘氣。
忙活了一陣,江濯難得休沐,提出要帶近日總是郁郁不樂的江絮清出門散心,她直接拒絕,江濯也沒勉強,便說叫上幾個好友一道去玩樂。
江絮清倏地站起來,喜悅道“哥哥,我也要去”
江濯斜乜她一眼“你不是方才還說又熱又累的,才不愿意出去玩得一身汗嗎”
江絮清過去抱著江濯的手臂撒嬌,“那不是方才沒想通嘛,哥哥就帶我一道去吧”
江濯一向拿這個妹妹沒辦法,她撒起嬌來更是無人能抵抗,這不,很快就繳械投降,“我去門外等你。”
“好嘞。”
江絮清回了房間后,讓安夏為她隆重打扮一番。
黃花梨木柜翻開,華麗耀目的裙子數不勝數,江絮清猶豫了片刻,還是挑了件碧青色的散花長裙,這條裙子她記得裴小九很是喜歡。
那日她去衣肆便是裴小九陪的她,她挑了許久都沒有挑到滿意的布料與顏色,裴小九等的都不耐煩了,抱著臂膀在旁催促,她一直下不了決定,便央求著他幫忙挑選。
裴小九逛了一圈,便挑了這條長裙。
他總是清楚什么是最適合她的,就連衣裳也一樣。
安夏站在梳妝臺后,看江絮清笑得滿臉羞答答的,好奇問“姑娘,跟大公子出去玩,能讓姑娘這樣興奮嗎”
江絮清望著銅鏡內,笑意掩藏不住的自己,語氣甜甜軟軟“因為我想見他。”
見他安夏不懂,但近日姑娘的確很像話本里陷入情愛的主人公般,整個人都嬌滴滴的,如含苞待放的花朵,美得連她看兩眼都臉紅。
觀月酒樓三樓雅間內,一眾光鮮亮麗衣著不凡的少爺公子,以江濯為首,圍坐在一張錦繡圓桌旁。
刑部尚書家的二公子,大理寺卿的長子,長樂侯之子,衛國公之子,皆是長安城有頭有臉的權貴子弟。
江絮清坐在一簾之后翹首以盼,隔著厚重纏花簾看實在模糊不清,她根本就看不見外面究竟有沒有裴扶墨。
“姑娘,您在找誰呢”
江絮清小聲道“安夏,你瞧見裴小九了嗎”
安夏“啊”了聲,便走到那簾子前悄悄掀開看了一眼,“好像沒看見,裴世子應當沒來。”
江絮清琢磨道“我前兩日特地打聽過了,今日左軍都督府也休沐,若是哥哥出來玩,應當也會喊上他的,怎么就沒來呢”
安夏驚訝不已“原來姑娘是特地來找裴世子的呀”
可不是嗎這段日子裴小九總是不理她,她偶爾也去了鎮北侯府,總是沒有見到他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