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得前世,裴扶墨的長姐曾滑過胎,至于是如何滑胎的,她并不清楚,只知后來裴家出事后,雖說裴靈萱因外嫁女的身份并未殃及,可在裴家定罪后沒多久,建安伯的長子便以裴靈萱無子為由,將她休棄。
休妻事發在她去世的前一日,雖說后續事情她因為死了并不知曉,但顯然建安伯長子并非良人。
江絮清抿了抿唇,只能回應了云氏幾句好話。
她余光掃向裴扶墨,見裴扶墨聽到裴靈萱懷了身孕后,也毫無喜色,與云氏形成鮮明對比。
他最近將情緒隱藏的很深,喜怒不形于色,讓人難以捉摸。
云氏看見江絮清時不時偷看裴扶墨,不由會心一笑“懷徵的婚假有三日,這幾天你哪里都不要去了,得好好在府里陪慕慕。”
裴扶墨輕笑一聲,“兒子知道。”
聽他回答的爽快,聲音輕松,江絮清心里也甜絲絲的。
云氏也樂得開心,見小夫妻一人臉上都掛著笑容,尤其江絮清眼睛里的蜜都快滴下來了,顯然更想要獨處空間,便故作趕人,“行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回去罷。”
目送小夫妻離去后,芷芹這時進了堂內,在云氏耳邊低語一句。
云氏聽完,臉色微變,“當真”
芷芹頷首,“寒凌居灑掃的仆婦說的,說是今日卯時起來清掃庭院,卻看見世子書房的燈還在點著,沒多久天亮后,世子便衣衫整齊地從書房出來了,看樣子后半夜都是在書房度過的。”
云氏不悅道“新婚之夜,哪有后半夜去書房睡的怎么慕慕那丫頭方才都不說出來倒叫懷徵這樣混過去了。”
芷芹也很是不解,“夫人,如今世子這番表現,莫不是真的只是想為毀了世子夫人的清譽一事負責,并非真心想娶世子夫人為妻”
云氏嘆息,“真不知道他們究竟發生了什么,懷徵從前分明將慕慕當心肝似護著,如今都已成婚,為何還要弄得這般疏離。”
“罷了,咱們先看著,莫要插手。”
“是。”
回到寒凌居后,安夏已事先將江絮清的所有衣物及首飾擺件都已安置妥當。
裴扶墨進了內室,便感覺到自己的屋子與以往清冷暗沉的風格有很大的不同,博古架上,梳妝臺處,黃花梨木柜,就連臨窗的炕上皆是江絮清的痕跡。
她將他的屋子里布滿了她的物品。
江絮清擺了擺手,安夏心領神會,默默退了下去。
“夫君,屋內的擺設你可滿意嗎”她不知何時已湊了過來,揚起那張讓人難以拒絕的面容,嬌嬌軟軟地說話。
面對這樣的她,他又如何說
得出冷言冷語。
裴扶墨輕抿唇線,“你喜歡便好。”
什么叫她喜歡就好,江絮清有些不滿,上前主動挽住他的手,“這就是你我一人的屋子,若只是我喜歡是不夠的,夫君也要喜歡才行。”
裴扶墨從來不知,她成婚后竟是這般會為夫君著想,這樣會撒嬌的性子。
這些他未曾見過的一面,足以證明,原來她從前,是真的從未喜歡過他。
他淡聲道“你是世子夫人,即便想把寒凌居拆了重建,也沒人敢說什么。”
說罷,便自然地將她挽上來的手松開,徑直朝書案前行去。
江絮清垂眸,看著自己垂落的手,方才他的手好冷,就像他的心一般,分明行動上給足了她體面,可對她卻總像是始終帶著一層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