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好像更方便某些時刻,比如,抱起來
意識到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么,寧枝臉一點一點燙起來,哪怕冷空氣一陣陣往車內鉆,她依舊覺得有點悶。
寧枝索性將臉面向外,深深呼吸幾口新鮮的冷空氣,直到她下意識被凍得哆嗦了一下,那面上的熱意才慢慢散開。
奚瀾譽不由分說把窗關上。
車內打著暖氣,不過片刻,寧枝便覺得指尖融著微微暖意。
某個紅綠燈路口,奚瀾譽輕笑聲,嗓音溫和,“下次想去做什么”
寧枝還沒想好,“再說吧,不過游樂場是不想再來了。”
奚瀾譽“玩得不開心”
寧枝搖頭,“不是。只是好多項目我玩下來不舒服,出來玩是放松的,沒必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講完,似想起什么,寧枝眨眨眼,問奚瀾譽,
“你呢”
奚瀾譽碰一下她臉頰,看著她,“什么”
寧枝咬唇,神情微微歉疚,“好像都是我在要求,你呢,你有沒有什么想要做的”
奚瀾譽唇角稍勾,目光轉深,在紅燈的最后一秒,他指腹在她唇上重重碾了下,意有所指,嗓音磁沉,“你。”
回到北江灣,落地窗已氤氳大片霧氣。
好似冬天,無時無刻不在籠罩這座城市。
因為有霧,掌印便格外清晰。
寧枝如今能夠適應黑暗,手臂撐在臺面,再冰冷的瓷,此刻也變得溫熱,一如某人。
眼前是大片大片的夜色,黑暗中逐漸清晰,連帶著耳畔的那幾聲乍起的,厚積的,沉悶的,無比低沉的,亦透過空氣,送至她顫動的心臟。
寧枝于混沌中覺出,她似乎又坐一回過山車。
那失重般的,讓她慌亂中驚呼的,如下午般,她緊緊抓著他的手,頃刻間被反扣,手背青筋突起,好像要將人揉進血肉。
尋到依靠,乖巧伏于肩頭,間或嗓子里溢出甜膩,比下午五分鐘的過山車漫長得多,心臟好似被托起,又猛地墜下,像踩在云端,又好像涉入深海,喘不過氣,卻又在下一瞬,被渡入新鮮空氣,胡亂抓著什么,腦中綻開久久焰火,大口大口呼吸。
在車上的神游成為現實。
寧枝被抱在懷里,同他面對面,眼對眼,小溪匯河流,而江河入海,海卷起千層浪,潮起潮退,暴烈又溫柔,天翻地覆。
水霧在眼中彌漫,湖面落雨,蕩出一圈漣漪,涌出在過山車時迎著風,釋出的更多淚,摻雜海風過境的氣息,冬日凜冽,刮得臉生疼,卻又可以忍受,甚至習慣后,品出幾分難以言喻的,歡愉。
寧枝覺得自己,變成風,變成雨,變成云,最終成為懶倦到不肯睜眼的貓兒。
在溫度適宜的室內,趴在沙發上,舒服得翻個身。
寧枝玩著奚瀾譽的手指,盡管累,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未來無論是風還是雨,總有他替她擋著。
心之所至的某個瞬間,她仰起脖子,索吻,待奚瀾譽笑一聲,主動俯身,寧枝便湊過去,攀著他親一口。八爪魚似的,纏在他身上,嗓音也軟軟的,讓人心里也不由柔下來。
寧枝朝奚瀾譽張開手,勾著他脖子,小小聲,嘟囔,“好喜歡你”
奚瀾譽捉了她的手,親了口,正準備答,卻發現人已顫著睫毛,睡了過去。
奚瀾譽輕笑,看一會,俯身在寧枝面上親了親,才輕手輕腳扯了條毛毯將人蓋上。
隨后,他撈過電腦,坐在一旁處理工作,頭頂柔和的光映下來,將室內襯得愈加溫情。
處理間隙,他偶爾側身,望一眼寧枝。
那脈脈眼眸,恰似裝著一整個世界。
2
寧枝某日休假,在家呆著無聊,索性提了包直奔北辰大樓。
她故意誰都沒說,只是突
然很想看看,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奚瀾譽究竟是什么樣的。
系統錄入過她的權限。
寧枝在北辰出入自由,與奚瀾譽同等級別。
她直接乘電梯上樓,門開那瞬間,碰見張屹。
對方一臉驚詫,大概正準備下樓做什么。
寧枝食指抵在唇邊,做了個“噓”的手勢。
張屹了然,點頭錯身離開。
然而剛一進電梯,張屹便陷入糾結,寧小姐擺明是來查崗,雖說自家老板品行端正,但他身為助理,沒有知情不報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