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并非板上釘釘的事,結果如何,還要看最終的審判。”
殷柔打了個哈欠,笑吟吟道“善后的事情由其他人負責,你們勞累數日,先去療傷吧辛苦諸位了。”
回到施府,免不了被娘親一通噓寒問暖。
幾人或多或少受了傷,好在除開江白硯的左肩有些嚴重,其余全是皮外傷口,又被鎮厄司趕來的大夫細細包扎過,影響不大。
施黛拖著疲憊至極的身體回到臥房,在浴桶中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
連續三天神經緊繃,直到現在,總算能松懈下筋骨。
夜色靜謐,檀香清幽,溫水柔潤。升騰的水汽熱騰騰暖呼呼,將渾身上下的疲倦與污血盡數洗凈,置身其間,施黛發出長長的喟嘆
好舒服
洗走所有不開心,等明天醒來,又是好心情。
“不過話說回來,”阿貍蜷縮在被褥里,搖晃尾巴,“你居然會幫犬妖破壞陣眼,讓我有些意想不到。”
“善惡有報嘛,我又不是頑固的老古董。”
想起今夜,施黛眼睫簌簌一顫“對了。江公子他家的滅門案,究竟是怎么回事這個你能透露一點兒嗎”
蒼生錄里只提過一句,江白硯很小的時候,全家就被屠戮殆盡。
后來施敬承將他收留在施府,原主不依不撓詢問江白硯的來歷,她爹只含糊回答“故人之子”,沒說出江白硯父母的身份。
分明在有意瞞著她。
江白硯的身世究竟是什么,居然能讓施敬承都諱莫如深
“這個,”阿貍嘆氣,“說老實話,我也不清楚。”
它的記憶隨著天道崩潰,已成了稀碎。江白硯父母是誰,他為什么會與滅世之災有關,這些最重要的情報,阿貍一個也不記得。
既然施敬承和孟軻不愿說,或許
等日后施黛與江白硯的關系更近一些,能聽他親口說出來
打住
被自己這個念頭嚇得悚然一驚,白毛狐貍晃晃腦袋,把臟東西甩出去。
它一定是中了施黛的毒,思路居然被她帶歪,想著去和江白硯打交道。
那人喜怒無常,現在沒對施黛下手,不代表永遠能規規矩矩地保持安分,指不定什么時候一發病,就向她拔劍了。
江白硯可是個僅僅因為一句“好看”,就敢劃破自己臉頰的瘋子。
沉默半晌,阿貍試探性發問“關于江白硯,你怎么想他”
“江白硯”
施黛點頭“大昭好隊友。”
阿貍
“每次捉妖,總是他一個人走在最前面。”
施黛靠在浴桶邊緣,戳了戳一圈蕩漾的水波“他還經常受傷。我作為他隊友,都不太好意思了。”
比起被人保護,她更喜歡并肩作戰的感覺。
阿貍
有沒有一種可能,經過它的反復觀察,它發現江白硯那瘋子,貌似很喜歡疼痛。
被妖鬼所傷,非但不會讓他感到痛苦,還會滋生他的愉悅。
這不純純有病嗎
“而且,之前遇上畫皮妖,他在除妖時占了大功勞,卻連利潤都不要。”
施黛沉思“難道世上真有人能拒絕金錢的誘惑”
被金錢所誘惑,不是華夏民族的傳統美德嗎
當晚江白硯憑借一己之力解決了滿院的鬼魅邪祟,居然以一句“舉手之勞”輕易蓋過,還拒絕了她的報酬。
不愧是原著認證的道德楷模。
阿貍
有沒有一種可能,江白硯將錢財置之度外,并非出于什么君子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