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霜揚眉“黛黛對這起案子怎么想”
與她對視一眼,施黛輕快笑笑。
她在想什么,沈流霜果然知道。
若非對案件心存疑慮,打從一開始,施黛不會提出來一趟醫館。
“有些細節對不上。”
施黛低聲“我覺得,兇手可能在什么地方動了手腳。”
“動手腳”
閻清歡“是指線索有古怪嗎”
施黛“嗯。”
把所有七零八落的線索串連起來,她心底隱隱有了猜測。
這個猜測,需要更多事實來支撐。
“如果說,”施黛想了想,“我們之中,有人取代兇手的身份進入畫境,會怎么樣”
他們進去查案,不可能像真兇那樣布置邪陣害人。
沒有招邪陣法,就沒有后續的邪祟侵襲,這樣一來,幻境不就自然瓦解了
“邪潮仍會出現。”
江白硯道“畫境以虞知畫的畫卷為準。她根據記憶,在畫中繪有邪潮,即便無人設陣,也將重現當時的情形。”
施黛仔細回憶,想起那一幅由虞知畫繪制的長卷。
她畫的是山中狩獵,鬼打墻,和邪潮入侵。
這三件事,一定會在畫境出現。
“你們覺不覺得,這次調查過于順利了。”
沈流霜雙手環抱,低眉思忖“而且那個東西,很奇怪對吧”
“嗯,非常奇怪。”
施黛明白她的意思,揚起嘴角“所以,我想去查明一件事。”
好奇寶寶閻清歡踮了踮腳,迫不及待“什么事”
“查”
施黛說“君來客棧里,幾十年前的那一次邪潮襲擊。”
一天過去,入夜的長安落了場雪,天地上下一白。
待旭日升起,又是一個好晴天。
時值正午,日色明媚。因少爺病重,衛府人來人往,個個神情肅穆。
聽聞鎮厄司的施小姐和沈小姐前來拜訪,虞知畫特地為她們斟上兩杯熱茶。
施黛身穿朝霞綢緋色襦裙,烏發松松挽起,瞧上去心情不錯,見她后脆生生道了聲“虞姑娘”。
沈流霜照例溫和含笑,一身綠竹紋青衣略顯懶散,腰間掛有一個靈官儺戲面具,脊背挺拔如刀。
“兩位請坐。”
遞給她們盛茶的瓷杯,虞知畫溫聲道“天寒地凍,喝杯熱茶吧。”
“我們今天來,是想感謝虞姑娘的畫境,順便問幾個和案子有關的問題。”
施黛語帶感激,笑吟吟說“沒有你的畫境,這樁案子破不了。”
沈流霜靜靜坐在她與虞知畫中間,靠
上椅背。
虞知畫搖頭“兇手抓到了嗎是那位廚娘吧”
“其實我們覺得,兇手可能不是錦娘,所以才來問你新的線索。”
施黛有些不好意思“錦娘現在不知所蹤,哪兒也找不到她。”
這姑娘生得乖巧,低眉順目的形貌像只兔子,嬌憨可愛。
虞知畫眉眼舒展,誠懇道“施小姐問吧。我有問必答。”
施黛關切道“衛霄的情況怎么樣聽說他被帶回了衛府照料。”
“傷勢幾乎危及性命,家里請了名醫。”
虞知畫輕嘆,眼底覆上薄愁“只望他能挺過這一遭。”
施黛笑了笑“好人有好報。衛公子為了救你才受傷,老天會保佑他的。”
虞知畫嘴角輕勾,看不出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