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藥到病除。”
施黛問“你們剛從皎月閣回來”
“嗯。”
摸了摸頰邊,阿春柔聲道“一向有客人覺得我們相貌不似常人孟夫人特意讓人制了這種妝粉,能為畫皮妖所用。”
如此一來,他們與旁人再無差別,能光明正大行走在街頭巷尾,不必擔心引來異樣的目光。
施黛心覺歡喜,沒忘記自己主人的身份,領畫皮妖逐一落座
“今天在這兒的大多不是人族,你們不用拘束。臨仙閣的菜都不錯,有什么忌口嗎”
問話的當口,她的視線輕盈掃過。
畫皮妖們清一色給自己畫了五官,出乎意料的是,很多臉孔泯然眾人、平平無奇。
施黛起先一怔,旋即想通。
他們在或驚奇或探究的眼神下生活太久,好不容易過起安生日子,不愿引人注目。
畫皮妖逐一坐下
,施黛扭頭,瞥見觀星臺上的沈流霜和施云聲先后走出。
應該是錯覺。
沈流霜的表情似乎怪怪的
沒等她多想,門外依次行來更多身影。
是與“送了么”合伙的趕尸人。
宋凝煙照例坐在一個健碩僵尸的肩頭,雙腿悠悠晃蕩,瞧見幾位鎮厄司同僚,懶散勾下唇角“好久不見。黛黛的熱病如何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怎么整間屋子的人和妖,都知道她生病了
施黛攏緊斗篷“不嚴重,已經痊愈了。”
“流霜。”
瞥向沉默的沈流霜,宋凝煙瞇起雙眸“你錢被偷了”
否則怎么滿臉死氣沉沉的。
施云聲也覺得奇怪,側過腦袋。
他和沈流霜待在觀星臺,透過雕花縫隙,可以影影綽綽觀察到江白硯的動作。
在他看來,江白硯與施黛自始至終舉止得當,分別坐在兩把椅子上,連身體靠近的瞬間都沒有過。
但不明緣由地,沈流霜陷入了沉思。
而且是伴隨瞳孔地震的沉思。
難不成她看到什么了
當施云聲問起,沈流霜只道“無事”。
此刻亦然。
隨手捋起被風吹亂的長發,沈流霜恢復散漫的神色,挑眉笑道“怎會。只是在外邊站久了些,風冷。”
這話只騙得了施黛。
身為慘遭發燒折磨的過來人,施黛脫下自己的兔毛斗篷,打算披在她身上“很冷不會生病吧”
說完看向施云聲“你怎么樣”
施云聲
心中不解,像有螞蟻在爬,他默默瞅沈流霜“我沒事。”
“不會生病,別擔心。”
制止妹妹遞斗篷的動作,沈流霜看向宋凝煙,輕車熟路轉移話題“這是新的僵尸”
宋凝煙算半個收集癖,手底下有為數眾多的僵尸,包含各個種類。
與她在鎮厄司共事幾年,眼前的這一位,沈流霜從沒見過。
“是我新收來的飛僵。”
宋凝煙輕撫僵尸腦袋“我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為它祛除邪氣的。”
僵尸分為很多類。
紫僵、白僵和綠僵是死后不久的尸體,有尸氣,懼怕陽光。
毛僵修為較高,銅皮鐵骨,至于飛僵,敏捷如飛,不懼刀劍,需千百年化出。
施黛很感興趣,上下打量它幾眼。
這只僵尸滿面疤痕、膚色鐵青,體型像座小山,足足有三個她加起來那么大,脖頸和手腕粗壯如樹樁,健碩得驚人。
宋凝煙坐在它肩頭,居然一點兒不違和。
很符合那句電影臺詞,“我能打十個”。
邪氣被驅除,僵尸只剩模模糊糊的本能,被宋凝煙摸頭,小狗似的蹭了蹭。
和兇神惡煞的外表
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