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極了。
但是再不甘心又能夠怎樣呢
司徒朝暮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痛苦又無助地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一條有力的手臂突然環住了她的腰,抱緊她的同時迅速帶著她朝著上方游。
司徒朝暮卻始終沒有睜開眼睛,倒不是因為她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而是因為她不敢相信真的會有人來救她,她覺得這一定是自己臨死前出現的幻覺。
讓她確定這一切都不是幻覺的是周圍的光線。
雖然一直閉著眼睛,但她還是清楚地感知到了由黑到亮的變化她真的被人從那片神像堆里帶了出來
腦袋里猛然炸開了一道絢爛的煙花,瞬間炸醒了司徒朝暮,同時也炸醒了她的求生欲,四肢百骸的力量也神奇地回來了一些。
難以置信地睜開雙眼的那一瞬間,司徒朝暮就用雙手環住了宋熙臨的脖子,死死地抱著他不撒手。
被宋熙臨帶著沖出水面的那一刻,司徒朝暮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如獲新生。
她的意識還沒回歸,身體就已經做出了最基本的生理反應呼吸。
大口大口地呼吸。
氧氣重新灌輸入肺的那一刻,司徒朝暮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盈了起來,如同在頃刻間卸掉了千鈞重物。
然而緊隨其后地就是咳嗽,劇烈地咳嗽,同時還伴隨著不可自控的暈眩和瘋狂的嘔吐,吐出來的全是剛才被迫灌進嘴里的湖水。
身體上的不適與痛苦又重新勾起了司徒朝暮心中的驚懼和委屈,眼淚情不自禁地就流了出來自己剛才差點兒就死了,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
司徒朝暮一邊難受地咳嗽著,一邊抱著宋熙臨的脖子嗚嗚地哭,難過極了,纖瘦的身體不斷顫抖著。
宋熙臨很想要去安撫她,但現在并不是安慰人的時候。他一手抱著司徒朝暮的腰,一手攀著冰層,同時朝著岸邊的方向張望。
周唯月已經安全上了岸,裴星銘站在了湖岸與冰窟窿之間的冰層上,手里握著一根麻繩,繩子的一端綁著重物,是顧與堤剛才遞給宋熙臨的那個裝著保溫飯盒的白色亞麻袋。
繩子的另外一端系在了陳舞歌的那匹紅馬的馬鞍上。
麻繩也是陳舞歌隨身攜帶的。
方才從那片野樹林里面繞出來之后,陳舞歌憋了一肚子的火,快馬加鞭地趕往湖邊,本是想來找宋熙臨算賬,誰知卻撞見了有人落水遇險,于是她趕忙將裝在鞍袋里面的麻繩拿了出來,和大家一起想辦法救人。
這次裴星銘說什么也不讓其他人代勞,自己踩上了湖面。
但是為了安全起見,裴星銘沒敢距離冰窟窿太近,不然真有可能引起冰崩,所以他只走了一半的距離就站定了,先將系好了重物的麻繩拋給了周唯月,等把周唯月拉上岸之后,他又重新走回了冰層上,焦灼地等待著宋熙臨和司徒朝暮。
兩人的腦袋從冰窟窿中間的水面上冒出來的那一刻,裴星銘長長舒了一口氣,如獲大赦,立即高抬手臂,奮力一拋,精準無誤地將系著繩子的白色亞麻帶拋到了宋熙臨的面前。
宋熙臨卻沒有去抓那根麻繩,而是把司徒朝暮往上抱了一下“抓好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