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日怎么一點都不知道“適可而止”呢
真應該找點藥給他吃吃
楚音一邊腹誹,一邊取出手帕替他擦去臉上沾到的口脂“妾身明白,是妾身不對這等錯,妾身以后不會再犯,殿下放心。”說完側過身看向窗外,留給他一個端莊的背影。
“”
倒也不必說得這么嚴重。
他只是覺得她挑錯時間,不該選在此刻,不然他自會配合。
但他也不會特意去解釋。
他們彼此都知自己的身份,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楚音應該十分清楚。
南陽縣衙的魯縣令得知太子與太子妃連同晉王已從京城出發,連忙攜衙門其余官員來中途迎接。
韓縣丞小聲說易簡的壞話“這易郎中真是膽大妄為,您勸說他幾次,讓他過來,他都不聽,不過是升到了郎中,這就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了一天天的,就會指使我們做這做那,您當縣令這些年都沒受過這種苦吧他差些就叫我們去田里種地了,等會正好讓太子殿下瞧瞧他那德性”
魯縣令瞪他一眼“先看看情況再說,這易簡確實是得圣上青睞,不然怎么能從一個主簿升到郎中圣上還為他殺了幾名官員,你懂什么,在這咋咋呼呼的。”
“我這不是替您委屈嗎”
“行了,你先想想太子與太子妃,晉王所住之處可有疏漏,他們住得舒不舒服最為重要。”
“您花了那么多日時間布置的地方,怎么可能有疏漏既不奢華,又不寒磣,恰到好處,太子一定滿意。”
魯縣令撫著胡須“真是這樣就好了唉,這太子一來,我們幾個縣城的縣令都沒睡好覺,這一個月可真難熬啊。”他活活瘦掉了五斤肉。
“福禍相依,您要討了太子的喜歡,那下半輩子也不用愁了。”
可不是嗎,福禍就在一線間。
魯縣令站直身子,盯著前方的路。
不一會,煙塵滾滾處,禁軍的身影出現,一個個英姿勃勃,腰配長劍。
魯縣令忙同其他官員上前行跪拜大禮。
“微臣等恭迎太子大駕”
沒有料錯,真有來路上迎接的官員,陸景灼挑了下眉,并未下車,只與東凌道“叫他們報上名來。”
魯縣令忙高聲喊出自己的名字,余下官員們依次。
陸景灼聽了聽,發現易簡不在其中。
楚音大約知道他的意圖,微微一笑道“易郎中果真性子淳樸,都未曾親迎殿下。”
到底是淳樸還是別的現在也看不出,陸景灼并未接話,只吩咐車隊繼續前行。
魯縣令幾個自然要跟上的。
“大人,太子剛才命我們報名,是不是算記下一份功勞”韓縣丞問。
“說不準,誰知道太子在想什么。”那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之前建興帝去文殊寺避暑,太子監國,短短半個月就辦成了好幾樁事,一點看不出其稚嫩之處,他如今迎接太子,只是想表達自己的尊崇,這應該算不上什么錯。
馬車又行了一盞茶功夫,到達南陽縣衙。
衙役捕快們在門口跪了一地。
陸景灼命他們起身。
魯縣令從后面追上來,擦著汗道“微臣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晉王殿下微臣在前引路,請。”
陸景灼先是命一位禁軍去請易簡,而后才進去。
楚音只見過青州的府衙,第一次見縣衙,多看了幾眼。
雖是小小衙門,也挺氣派,朱門藍楹,應是此前幾年重修過,都未曾掉漆。
沿途干凈無塵,連一片落葉都無。
等一眾人行到內堂時,魯縣令道“天色不早,太子殿下,太子妃,晉王殿下想必餓了吧要吃什么,盡管吩咐,”頓一頓,“當然,縣衙沒有御廚,只怕要委屈位。”
“不急,”陸景灼坐在上首,詢問道,“聽說易郎中防治蝗蟲的計策時,農戶們是何反應可有反對的”
一來就急著了解情況,足見他對此事的態度,魯縣令忙道“回殿下,是有反對的農戶,他們不會種芝麻等物,又怕挨餓,唉,也不想想,這遇到蝗災,哪個不挨餓但臣已派捕快一家家去勸,都勸好了,您放心,明兒農戶們一定不會鬧事,您盡管頒布條令便可。”
這番話已在彰顯他自己的功勞,陸景灼不動聲色,微微點頭“明日巳時命他們于田頭集合,若太擁擠的話,一家派一人前來。”
“是,臣明白。”
易簡此時被禁軍請來了此地。
瘦竹竿一樣的身形,膚色微黑,一雙眼極其明亮,楚音立刻認出他。
在變成魂魄后,她在乾清宮見過易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