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妄喉結滾動,難以克制地滲出一絲輕笑,舌尖不饜足地劃過犬齒。
“歡歡。”
上了癮似的,重復不斷地念著這個乖甜的小名。
仿若感知,又或是某種挑動。
然后,聲音透過現實,傳入了溫棠歡的夢境里。
他覺得自己溺在了一片不會窒息的海里,而海面正淅淅瀝瀝地下著雨,浮在水面上的皮膚都被霧氣氤氳,凝結成水珠順著滑落。
夢總是光怪陸離的,拂過臉邊頸窩的潮濕逐漸染上了一點點熱感,熱感又莫名蔓延成另一種奇妙的酥癢。
一時是被小魚咬了,一時又被水母的須須撫摸。
但最終都化成了另一個人憐愛又放縱的親吻,綿延不斷,起起落落。
溫棠歡迷糊地想要掙扎,卻發覺自己的雙手被什么東西束縛,不疼,但卻有明顯的禁錮意味。
光怪陸離的夢境,從海上轉落到陰天的房間里。
他垂攏的眼睫虛虛張開一些,看到了一道模糊的影子。
近在咫尺。
夢是潛意識的呈現,也是隱藏在最深處的渴望。
在意識沉淪時,溫棠歡能從這抹陰影身上感受到熟悉這種感覺更像依偎過千百次的戀人,因為有過最親密的曾經,所以彼此匿藏著烙入骨髓的愛意。
陰影在吻他。
時而是耳垂,時而到指尖
輕之又輕,像是斑駁夢幻的蝶停落在花蕊之間,近得能感受到振翅時卷起的小小流風。
風慢慢撩起了熱。
溫棠歡低低地哼了一聲,破碎的音調墜入了黑夜之中。
很難用具體的言語去形容此刻的感受,渾身像是陷入了絨羽之中,細軟的鵝毛掃過每一根神經末梢,催生出更加濃烈的另一種渴望。
然而,吻卻在這個時候停了。
明顯的驚動和克制,陰影抽開距離,讓涼夜的風摻進了他們的距離之中。
這點風起不到任何降溫的作用。
溫棠歡渾身的關節仿佛被扭上了鎖,尤其雙手,不知被什么纏繞著,讓他無意識處于被支配的狀態,只能感覺被無形而沉重的東西壓制著,不能主動。
這種被禁錮的感覺讓他很不痛快,加上先前的所有難以言喻的情緒,糅合成了一種求而不得的迫切,碎碎的濕意很快暈在他的眼睫上。
明明只是那么一點點負面情緒,可是卻在這個瞬間被放大無數倍。
低碎的音節從齒尖飄落,軟綿綿的帶上埋怨的哭腔。
然后,跟前的陰影被他鼓動,沉沉地溢出一聲笑,低頭吻過了他的淚水。
夜很漫長。
第二天早上,溫棠歡乍地醒來。
他恍惚地坐在床上,呆呆地仰頭看著天花板,腦子還沒開機成功。
夢中的海洋,蝴蝶,還有影子像是接連放映的幻燈片,沒有邏輯和聯系,匆匆地在腦子里過了一遍。
先是回味,然后是悵然若失。
做了個有顏色的夢。
他抬手捂住臉,感受到那陣遲緩的害羞,扭捏了一會兒,才感受另一種不太舒服的濡濕
等等,濡濕
溫棠歡難以置信地掀開被子,看著自己的穿得整齊的睡衣,僵硬地把手落了下去。
然后,臉一瞬間漲紅。
完蛋
他多大了,做不正經的夢就算了,怎么還反應那能這么大
溫棠歡手忙腳亂地蹬開了被子,光著腳就跑到浴室里,剛關上門,又急匆匆地跑出來找自己的行李箱。
拿好換洗衣服之后,跟做賊似地鉆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