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安排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諦長卿有些不高興,他加大了靈力的輸出,慢慢地、交錯的黑色骨刺縫隙里銀光大盛,陣法的光芒和怨氣的黑光混合在一起,顯得越發詭異。
鮫人骸骨上的怨氣不甘受縛,瘋狂尖嘯起來,諦長卿一邊游刃有余地加大輸出,一邊用余光去觀察那位神秘的不夜侯。
他們第一次見面,這位神秘的不夜侯阻止了他取走一個出言不遜的垃圾的生命,他們交談的話語現在回憶起來,諦長卿都覺得他是個煩人的老古板。
后來這位不夜侯為了一個小祭品,闖了地下亂葬崗,毀了他們重要的祭奠,別看那老東西面上嘴硬,背后恐怕氣的夠嗆。
地下亂葬崗毀了,老東西好不容易弄出了一個新的祭祀,壓陣的材料要怨氣充盈,他盤算了挺長時間才找到這么一具合適的鮫人骸骨。結果前期準備都做好了,又被這位不夜侯截了胡。
他可不相信怨氣盈滿的鮫人骸骨存留有一部分自己的意識,沒有這位不夜侯的手筆。
雖然他們面上沒怎么見過,但三番五次的謀劃里,總是少不了這位的影子,大部分情況下都在壞他的事,但也有做得好的時候,比如那個和他相看兩相厭的毒傀師,死了就挺不錯。
陣法馬上就要被激活到極致,諦長卿心里有些詫異,他先是引導著鮫人骸骨當著他的面殺了一個人,然后又明顯在不懷好意地控制骸骨,不夜侯竟然沒有阻止他
難道他喜歡看這種親人相殘的戲碼
諦長卿的目光有些古怪,但虞荼已經顧不上了,他現在正用能量在花房這一樓做防護,能量防御疊了一層又一層。
鮫人骸骨上的陣法虞荼不認識,只能隱約看出應該是催化一類的功效,目的是催化鮫人身上的怨氣,讓他變得更加暴虐,最后化身為“核彈”。
如果不加以阻止,大概率以莊園為中心,半徑上千公里的人都會遭到不同程度的攻擊,百公里以內輕則重傷,重則無人生還。
與諦長卿所想的不同,虞荼其實是行動了,但他能量一附到鮫人骸骨身上,就出現了奇怪的變異,虞荼“看”到了鮫人生前的記憶,但由于骸骨正處在狂暴狀態,記憶斷斷續續的,不是很全面。
正常情況下,怨氣濃郁到已經能化作怨靈的地步,根本就不會有記憶留存,怨靈只會以因果為引導,憑本能行事。
但巧就巧在虞荼之前凈化了怨氣,讓怨氣保留了一部分意識,諦長卿又讓剛化作怨靈的鮫人骸骨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這種劇烈的沖擊下怨靈意識動蕩,接著諦長卿又不管不顧地進行催化種種巧合加在一起,讓本應怨氣爆發取走大量性命的鮫人骸骨同步異化。
虞荼感知知道了
這種奇異的變化。
在陣法被催動到極致時,他抓緊最后的空隙,在花房里疊了第九層能量防御。
在同一刻,黑色骨刺間銀光大盛,這一瞬竟全面壓過了怨氣,然后,他們兩人都聽到清脆的碎裂聲
骸骨身上的黑色骨刺,竟然全數碎掉了
碎裂的骨刺還沒落到地上,就又化成怨氣重新在骨骸上盤旋,骸骨利爪上的紅色,紅得更加不詳。
所有的黑色骨刺全部剝落,露出了鮫人潔白的骨頭,在怨氣的映襯下,竟有種詭異的美感。
虞荼聽到了鮫人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