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小時觀察期過后,虞荼領著自己的馬甲回了茶館,在將手按在雕花木門上時,他有些忐忑。
要是被小灰發現不夜侯一身傷地回來
虞荼下意識地瞄了一眼自己的馬甲面色,看起來失血過多;臉頰,有道剛結痂的血痕,神色,蔫不拉幾;身上,紗布從胸口纏到脖頸看起來就不像什么沒事人啊
反正早晚都要面對,虞荼和馬甲對視一眼,視死如歸地推開了門。
門一推開,小灰沉著張臉蹲坐在原地,尾巴都沒搖,虞荼竟然能從一張毛茸茸的狗臉上,看出什么叫風雨欲來。
小灰“汪。”
虞荼“”
他竟然不敢去開腦海中契約里的翻譯功能。
小灰“汪。”
虞荼和馬甲對視一眼,本體的嘴比馬甲快“我們錯了。”
而馬甲則假裝沒有看見小灰,溜到柜臺后的躺椅里躺下,開始裝不在。
虞荼清楚地看到小灰冷笑了一下,然后,氣壯山河的嗓門充斥了整間茶館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聽不懂,但很兇。
盛怒中的小灰用爪子向空著的座位上指了指,意思是“你先邊上去,過會兒找你算賬”,接著它走到不夜侯的身邊,用爪子拍了拍他的小腿。
裝死是裝不了死了,不夜侯只能慢慢地睜開眼睛“受傷不是我的本意,小灰。”
出乎虞荼意料的是,小灰沒有繼續發飆,它只是靜靜地看著不夜侯,虞荼感覺腦海里同伴契約不斷顫動著,像是小灰要傳達什么。
虞荼心虛地聯接,不是罵他的,是憂慮的、狗狗的心音
這么多傷口是遇到壞人了嗎
隔得近了,小灰能聞到面前這人身上的血腥味和藥味,昨天它感覺到同伴契約的另一端情況危急,但它什么都不能做,除了著急,沒有任何辦法,它感覺好像回到了這個人無端陷入昏迷,怎么也叫不醒的那段時間。
它被保護著,吃飽穿暖,不會受傷,可和它簽訂了同伴契約的人,卻總是在遭受傷害。
它到底要怎么做
小灰想了一夜都沒有睡著。
這么多傷口,很痛的。
虞荼聽到小灰的心音,心疼的、帶點哭腔,一股微弱但純粹的靈力通過契約,傳遞到了不夜侯身上。
靈力,治傷。
靈力無法治愈傷口,轉換成能量后也近乎于無,但虞荼沒說。
他只是彎腰將情緒變得低落的小灰抱起來,避開傷口放在身上,笑道“謝謝小灰。”
虞荼看到小灰仰頭看著他,忽然大顆大顆地掉眼淚,眼眶周圍藍灰色的毛毛都濕了,但就是不作聲。
“怎么哭了”虞荼伸手給它擦眼淚,安慰道,“這些傷只是看起來嚇人,要不了幾天就好了。小
灰傳過來的靈氣很有用,傷口不疼的。”
小灰的眼淚掉得更兇了,怎么也擦不完,它用爪子勾著不夜侯的袖子,胡亂地在臉上抹,袖子上很快就沁開一大片深色的水漬。
契約傳來的心音都哽咽了,但小狗的嘴比鴨子還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