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我要看大老虎,我要看大獅子”
“我要去和小猴子玩爸爸我要去和小猴子玩你快帶我去和小猴子玩”
于懿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這么嘈雜,這么令人恐懼,明亮的光線下,他好像被剝光了丟在臺上,無所遁形。
他磕磕絆絆完成了表演,男人扯著于懿脖子上的鐵鏈將他往舞臺的下方帶,在退到舞臺邊緣時,頭頂馬戲團變換的光線終于不再那么刺眼,于懿鬼使神差地向觀眾席上看去,光線最昏暗的角落,他看到了一個人,容貌于懿沒太看清,但他對這人的眼睛印象格外深刻瑰麗的赤色瞳孔,眼尾同色,如燃起來的火焰,漂亮、神秘、危險。
不知道是不是變成猴子后腦容量也跟著變小了,于懿腦海里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這人還戴著彩色美瞳來看馬戲團表演,挺時髦的。
但下一刻,他突然打了個寒顫,因為他和那雙赤色的眼瞳對上了視線。
光線昏暗,于懿不太看得清他的表情,但他感覺這人似乎是在笑著的,盯著他的眼神像在評估某樣有意思的東西,于懿僵在原地,脖子上的鐵鏈不斷傳來拉扯的感覺,可他的腳步像在地上生了根,直到那道目光挪開,他才感覺自己能動了。
于懿聽到自己心臟砰砰亂跳,一直到被重新栓回柱子上,他才四肢發軟地癱倒。他以前一直覺得眼神有壓迫這種說法都是無稽之談,這次才真正感覺到了什么叫恐怖。
好可怕
隨著他被重新關回這里,在籠子中假寐的老虎睜開了銅鈴似的眼睛,它的目光鎖定了于懿,于懿又聽到它的低聲吼叫。
于懿悲傷得想落淚。
什么叫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這就是啊
他慫慫地往柱子后面躲,在老虎時不時的吼叫聲與舞臺前隱隱約約傳來的歡呼聲音樂聲里心大的睡著了。
等他醒來時,他發現自己已經換了個地點,新地方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于懿摸索著將自己脖子上的鐵鏈解開,然后像盲人似的四處伸手試探,摸索過一些障礙物后,他摸到了一片有點臟但還挺順滑的皮毛,于懿瞬
間僵住這片皮毛是熱的。
有點腥氣的吐息噴在他手上,他腦子一片空白,他他他他他不會摸到那只大大大的大老虎了吧
腦子里學過的知識在這一刻被拋到九霄云外,他發出此生從未有過的響亮尖叫,然后像沒頭蒼蠅似的蹦起來向后跑,黑暗里于懿什么都看不見,只能感覺出老虎在他身后窮追不舍,不知道逃跑的時候遇到了什么,于懿被絆了一下,整個黑暗的房間里都傳來噼里啪啦的爆響聲。
或許是恐懼激發了身體潛藏的某些本能,于懿也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摸索到了什么,他沿著能攀爬的東西手忙腳亂地向上爬,中途他的腳好像踹到了什么開關,隨著“啪”的一聲響,黑暗光明瞬間切換。
燈亮起來后,于懿這才發現他手腳并用地吊在一根表演用的單杠道具上,那道帶著腥氣吐息的主人就是他之前看到的老虎,他的尾巴尖離老虎的嘴只有幾厘米,但老虎卻沒有咬,而是將一只爪子落在旁邊的鐵盆上,砰砰砰地拍打。
于懿的尾巴嗖地一下卷起來盤在腿上,不算特別明亮的燈光下,他隱隱覺得老虎的表情似乎極為無語,拍鐵盆的爪子也越來越用力,最后“咔嚓”一聲,鐵盆變成了鐵餅。
“燕曦,算了吧。”
于懿忽然聽到一道細細的、好聽的女聲從房間的角落傳來,他扭過頭,看到了一只被關在籠子里的紅狐貍,這只紅狐貍生得極其漂亮,火紅的柔順皮毛,淺茶帶一點金色的眼睛,靈動可愛,像是被嬌養著的心肝寶貝,不像會出現在馬戲團的品種。
于懿震驚地張大了嘴,呆呆地看向紅狐貍的方向。
建國之后動物不僅成精了還能說話
他震驚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紅狐貍嘴里說的那個熟悉的人名。
于懿“嘰嘰嘰嘰”
你知道燕曦在哪里
紅狐貍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看起來很是頭痛的樣子“不就是那只大老虎嗎”
于懿“嘰”
開什么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