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荼!!你要什么我都依著你、縱著你、容著你,可你呢?你是怎么對我的?!你一次次傷害自己,一次次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健健康康的活著,這就這么難嗎!”
她嘶吼著,消瘦的身軀脊背拱得像要斷掉的橋梁,斷裂時發出嘶啞絕望的哀嚎:ap;ldquo;這就......這么難嗎?你告訴媽媽,這就這么難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她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地上,淚流滿面中對上虞荼呆愣的臉:“為什么我沒有辦法理解你的世界?為什么啊......我要拿你怎么辦啊,荼荼,媽媽沒有辦法了......”
她像是失去理智的獸,痛苦絕望憎惡心痛這些復雜的情緒被愛撕扯著粘連,形成一個絕望的漩渦,但漩渦的底色,依舊是愛。
因為愛他,所以加倍痛苦。
沒有一味的縱容與支持,她的反應就像是這世間千千萬萬的普通人,有血有肉的、真實的人。
虞荼看著她不斷落淚的眼睛,那雙眼睛布滿了紅血絲,臉上的表情因為痛苦怪異而猙獰,他將她記在了腦海里。
“媽媽。”虞荼很努力地笑了一下,“你把我送回去吧。”
他用平靜的聲音說:“我們去找周醫生,再試一試。”
......
虞荼回到了他最初醒來的精神病院,主治醫生依舊姓周。
他每天要吃很多顏色鮮艷的小藥丸,大部分時候都是渾渾噩噩的,偶爾清醒,他會坐在窗邊,鐵欄桿將景色分割成數個小塊,春夏秋冬依次走過。
虞荼丟掉了和里世界有關的東西,撕掉了所有畫紙,他安安靜靜接受著治療,那些瑰麗又奇幻的東西離他越來越遠了,評估上的分數,一日高出一日。
爸爸媽媽經常來看他,他們一直是笑著的,只是眼神深處有著濃重的憂慮,他已經好轉復發重復了很多次,沒誰知道他什么時候能好,又或者什么時候,真正和這個世界徹底告別。
虞荼安靜得像一只沒有生氣的人偶,又像是一朵慢慢枯萎的花。
治療的第一年,虞荼忘記了他所學的符咒與劍訣。
治療的第二年,虞荼對里世界的記憶開始模糊。
治療的第三年,虞荼開始忘記自己的朋友與親人。
治療的第四年,虞荼什么都不記得了,但摩挲著自己右邊胳膊上橫亙的兩道丑陋傷痕,用自己藏起來的鏡子碎片,添上了更深的
第三道。
那時窗外正在下雪,滴下來的血在白色的被子上,像是一朵朵盛開的梅花。
虞荼流著血,打開了那扇禁錮著他的房門。
走廊上看見他的護士發出尖銳的爆鳴,他們手忙腳亂地按著他,刺耳的鈴聲和混亂的腳步聲掩蓋了雪花落下時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