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是他或者孔姿清,都不會墜馬。
因為他們足夠有經驗。
“這就夠了。”秦放鶴點點頭。
歸根結底還是他太弱了。
這就是他和郭騰最大的不同,也是打從一
開始就覺得郭騰不值得同情的原因
同樣遇到挫折,
前者只會一味埋怨對手太強搶了自己的風頭,
但秦放鶴卻會反省是自己太弱。
齊振業歪頭瞅了他一會兒,然后咧嘴笑了,“成”
頓了頓又問“要換匹馬嗎”
多數人墜馬后都會很怕,怕再上馬,怕再被摔,甚至有相當一部分人自此之后再也不敢上馬背。
但是秦方鶴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是問齊振業,“你覺得呢”
齊振業站住,盯著秦放鶴看了半天,突然伸手往他肩膀上一捏,“你啊。”
秦放鶴啊的一聲慘叫,眼淚都快下來了。
疼疼疼
齊振業再一次感嘆,這個異姓兄弟太冷靜、太理智,甚至于到了苛刻不近人情的地步。
他仿佛把能夠輕而易舉地將自己的七情六欲和理智完全剝離開來。
齊振業敢保證,對方不可能對昨天墜馬一事毫無芥蒂,也多少會有點畏懼。
可即便如此,他依舊能忍著疼痛,克服恐懼,平靜地來找自己加練,甚至在被問到這個問題時,比起自己的感受,他還是毫不遲疑地找最佳選項。
這是個狠人。
是個非常可怕的狠人。
“老實講,那匹馬是目前縣學內最適合你的,而且昨兒它摔你并非出自本意,況且你墜馬之后,孔兄立刻上去馴服了,基本不會有什么問題。”
秦放鶴留意到他的最后一句話,“說起來,昨天我就想問了,孔兄為什么要騎我的馬呢”
齊振業驚訝道“當時都亂成那樣兒了,你竟然還有心思想這些”
他笑道“馬這種東西呢,聰明,鬼得很,人不想干活,它們自然也想偷懶。要是騎手被摔了之后就木人再騎,它自己就能琢磨出味兒來,覺得只要把人弄下去,就不用干活了”
這是非常危險的信號。
秦放鶴恍然大悟。
又學到了。
午后孔姿清歸來,帶著孔老爺子的口頭和補品慰問。
秦放鶴鄭重謝過,為孔老爺子,也為孔姿清昨日的仗義出手。
“回去時,我問過祖父一個問題。”孔姿清忽道。
秦放鶴意識到這是孔姿清準備深談的架勢,也跟著坐直了,“什么問題”
“我問他,為何不收你為徒。”
孔姿清能看出祖父頗欣賞秦放鶴,也有心提點,既然如此,為何遲遲不收他為徒
若秦放鶴一早便有孔氏弟子的名頭,諒那郭騰也不敢輕易動手。
秦放鶴笑笑,“那老爺子怎么說的”
孔姿清微微蹙眉,顯出一點疑惑。
“他讓我來問你。”
這正是他最不解的地方。
當時老爺子看了他許久,然后就笑起來,“去問問那個小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