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是淺睡,這會兒醒來,迷蒙地睜開眼睛,卻是一愣。駕駛座的孟懷謙不知道什么時候也睡著了,兩人雖然隔著距離,他在駕駛座,她在副駕駛座,但氣氛終究是有些微妙的,竟然有一種在同一張床上的錯覺。
她還是靠著,盯著他看,她知道他工作也很忙,以前折騰他的時候,看他來去匆匆,仿佛她讓他送外賣讓他少賺幾個億般的神態,她總是特別愉快。也不知道他這樣忙,是怎么抽出時間來給她當司機,騎手和快遞員。
突然有些手癢。
以前鐘姐就經常想讓她在微博上炫技,立所謂多才多藝的人設。她父母從來都沒想過,最后她會走演員這條路,在她很小的時候,媽媽會送她去少年宮跳舞,母女倆總會在家里合跳一支舞,爸爸不服氣,私底下也偷偷教她拿起畫筆。
可能她也有一些些天賦,學得比別人都快,不過任何興趣愛好,當變成了所謂的學習任務后熱情都會迅速減退。
她只有遇到喜歡的風景或者人物時才會想要用畫筆記錄下來。
孟懷謙似是才被驚醒。
跟她四目相對,他難得的有些懵,好像在一連三問我是誰我在哪你是誰
池霜都被他這表情逗得樂不可支,哈哈大笑起來。
“對不起。”他好脾氣地說,“我好像睡著了,最近要處理的事情有些多。”
“算了,我理解。”
她寬宏大量地擺手,側身解開安全帶,“走啦,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他慌亂地制止她,“你等一下。”
他一陣手忙腳亂,這才下車,為她打開了副駕的車門,“我先送你上去再走。”
“我看你恨不得給我買個輪椅。”池霜白了他一眼,為了表演自己的特殊才藝,輕快地下車,穩穩落地。
孟懷謙還真就順勢思考,“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不是不可以。”
他又接過她的手提包,很滑稽地夾在胳膊下,另一只手則去扶她。
“要坐你坐。”池霜要甩開他,兩人這樣一躲一閃,很是熱鬧,“不過,孟懷謙,你小時候玩過那種彈珠嗎”
孟懷謙知道她現在遷怒每一個玩過彈珠的人,即便他今年已經二十九歲。
他謹慎地回答“沒有在馬路上玩過,只在家里的花園玩過。”
池霜“行了行了,知道你家里有花園,很棒棒,行了吧”
孟懷謙哭笑不得。
她總有各種奇思妙想,無論他認為多么挑不出錯的回答,她都能讓他噎住。
一個身形高大,一個玲瓏窈窕,兩人往電梯方向走去,偶爾傳來不太清晰的對話聲,落在旁人耳中,宛如情人私語般親密,分外礙眼。
孟懷謙等池霜關上門,又等了一會兒后才下樓來到車庫。
剛才停在正后方的車已經開走。
他猶如閑庭信步從容來到空了的停車位上,垂下眼眸,地面上多了幾根
被掐滅的煙頭。他蹙了蹙眉,面容冷峻,抬手似是揮散煙味,這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