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歲的柳聆聲音比面孔惹眼,混著雨聲,讓從未和人撐一把傘的游珠雨很想逃開又被這種全然的善意困住。
雨水砸在傘布上聲音沉悶,像是敲進了游珠雨的心里。
她蓬亂的發絲被風吹雨打濕了一點,眼神也濕,低著頭捏住那瓶名字奇怪的汽水,粉得和身邊人的背包的草莓小熊一樣。
游珠雨到現在還記得那瓶汽水的口感,混合了所有的果味,碳酸和她的心跳一起發酵,成了她藏在心里的雀躍。
從此她喝汽水都會想到柳聆。
大概是游珠雨的眼神盛滿悲傷,柳聆想到了給自己上墳的她。
她伸手把人往前一拉,對方趔趄一步,下一秒被女人攬住肩。
柳聆“我一定要回去拿我的資料,你知道的,我很在意這些。”
她攬游珠雨的肩不過片刻,很快就松開了手,她們結婚不到幾個小時,搶婚這個詞還高掛熱搜。
游珠雨什么都知道,這一次順利阻止柳聆和徐玉渲結婚,她卻沒有做過之后的計劃。
多年苦心籌謀,這已經是她計劃里的結局了。
可是時間在走,分分秒秒,為什么她還是會因為對方的放手而失落呢
下一秒柳聆牽起她的手,說“不是你把音頻發給我的么”
游珠雨嗯了一聲,她想但是我讓申夢桃錄的。
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本來應該對柳聆坦誠。
但是三輩子了,游珠雨想柳聆。
我做不到對你毫無保留的。
柳聆“有些話我應該直接和你說。”
這一層是鷗港高層的專屬樓層,風格極簡得很舒服,但并不廉價。
她站在一副油畫下看著面前的女人,夢境里的游珠雨也是一頭白發,但看上去毫無生機,像是死去多年的不得不活著的,死人。
現在的游珠雨沉默地看著自己,眼里有柳聆的倒影。
像是她和世界唯一的牽連。
她大概不知道她的眼神看起來多執拗。
游珠雨問“如果是結婚的事,合約”
柳聆搖頭,說“我更在乎我的作品。”
她沒說我不會愛你,但意思也沒差。
這個時候游珠雨卻如釋重負,她再次確認了柳聆的無情,又想到徐玉渲這些年的花邊新聞,像是為了博取柳聆注意的一些無聊手段。
她突然覺得對方有些可笑。
神色冷冷的鷗港主人扯了扯嘴角,試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沒關系。”
你不會愛我也沒關系,我早就習慣了。
下一秒她被眼前人扯了扯嘴角,柳聆問“你整過容是真的嗎”
游珠雨受不了這種質疑,追上前解釋“不是,是受傷才做的面部微調。”
她問“嚇人么”
柳聆搖頭“那頭發呢,為什么要染成白色”
游珠雨沒告訴她不是染的,這也是她的代價。
游珠雨沒有解釋,只是微微抬眼,似乎帶著幾分懊惱“很難看嗎”
她頓了頓,扣住對方的手說“很酷很可愛。”
游珠雨心想這兩個詞不是很矛盾嗎
但她完全掩飾不住自己的雀躍,干脆低頭,不讓自己翹起的唇角被柳聆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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