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文久提醒“桌椅一類都鎖在庫房當中,那些東西多是榆木打造,有些已經不大好了,目前還剩一半能用。”
朝輕岫“不曉得此地房租多少”
鐘文久實言相告“京都那邊尋常民宅一月也要十貫錢,施州這邊自然遠遠不如,即使是城中的寬敞宅子,一月至多不過五六貫,至于這里,原本定價五貫,因為一直無人肯租,前年改做三貫,今年則是兩貫,您要是定的時間長,還可商議。”
朝輕岫沒有直接下決定,而是轉了話頭,好奇道“既然那家幫會的人都不在,租金又要交給什么人”
鐘文久“我們如今也不曉得房契落在誰人的手上,租金也就存在我們那邊,等這家人來的時候,再去向我們要就是。”
朝輕岫聽完之后,又去園中走了一會,園中雜草叢生,只是勉強可以邁步而已,當中有一塊姿態嶙峋的石碑,正面寫著“明思堂”,背后則是“寂然碑”,后面還跟著數行文字。
“朋去月余,院內鳥雀盤桓,鴉掠方井,林木森茂,仰頭不見碧空,低首蔓生足背,顧己自傷,悵悵然做寂然之碑。”
朝輕岫站在旁邊,目光在石碑上一掃而過。
房屋位置與城市中心稍微有點距離,對曾經坐過兩個小時地鐵上班朝輕岫而言完全不算問題,而且出門走兩步就到街上,也不存在難以購買生活物資的問題,她略略斟酌片刻,便打算敲定這筆生意。
朝輕岫走回前院,向鐘文久道“我看這里頗為幽靜,既然租價如此便宜,怎的一直留到現在”
鐘文久還沒答話,那衙役就笑道“您是從外面來的,不知道郜方府的情況,在我們這里,要是家里人口不多,花上二三貫租個小院子就足夠寬敞,而這所屋子畢竟跟江湖那邊有干系,又空置多年,未免有需要修繕的地方,所以才遲遲無人租住。”
朝輕岫點了下頭,又向那衙役看了一眼。
房子是韓思合推薦的,這位縣丞大約是想把疑似江湖人士的朝輕岫放在江湖人士留下的宅邸當中,衙役雖然不明內中情由,也盡力幫腔,希望提些房子的缺點,再把租金往下壓一壓。
衙役“如今那些家具未必還能得用,墻壁屋頂修繕起來還不曉得要耗費多少,若是誠心要租,何不先免半年的費用,等租期到了,還你個妥妥當當的好房子,豈不兩便”
朝輕岫本以為衙役只是以此試探鐘文久那邊的底線,不料那位房牙聽了之后,只稍微考慮了一會,就痛快點頭。
大約是難得遇到能接受這間宅院的人,鐘文久態度干脆“也好,若是您當真有意租下此地,就先免去半年租金。”
她原本看城內流民不少,想著再等一等,說不準能把價錢喊高幾成,又想外面來的那些人未必有財力將宅子租下,倒不若賣韓縣丞一個面子。
朝輕岫頷首“那就有勞。”
鐘文久微一拱手“二位且去茶肆那邊坐一坐,我稍后就將租房文書送來。”
畢竟是職業中介,鐘文久動作很快,不到午飯時分,朝輕岫就跟她確認好了文書中的所有細節。
按照時人的習慣,類似的私人宅院少有短租的,通常都是三年起步,朝輕岫跟鐘文久商量了一刻鐘,敲定下來的房租是每月一貫四百文,三年下來,其中六個月免租,一共要付四十二貫,而且一次付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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