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張蠟黃色的普通面孔,此刻卻猶如寒刃出鞘,帶著叫人望而生畏的寒意與鋒芒。
嚴良節忽然驚悟此人是為自己來的,她要殺掉自己
自己不應該因為沒聽過“陳微明”這個名字,就把她跟那些來借宿的普通人混為一談。
早知有今日,嚴良節覺得自己就該在此人踏入艱虞別院的第一刻,拼盡全力將之鏟除
嚴良節腦海內思緒起伏,苦苦想著陳微明可能得來歷,卻聽到對方再度開口。
陳微明淡淡“而且我還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岑門主閉關已久,到底有什么要緊的事。一定要深更半夜時再喊嚴四爺過去商量”
嚴良節聽完這句話后,卻像是陡然反應過來似的,大聲道“老大喊我過去,是因為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說,此事跟門主位置接續有關,老大之所以沒選在白天見我,說不定就是發現門中有內應活動的痕跡。”
聽到“門主位置接續”幾個字,許多人都不自覺地皺了下眉。
陳微明慢悠悠道“空口無憑。”
這本是嚴良節不久前說的話,此刻被陳微明還給了本人。
嚴良節“人只要做了事,就難滴水不漏。這段時間我一直在調查,想要找到內應的下落。”他忽然再次鎮定下來,道,“陳姑娘,你可知道方才老五為什么說她沒看清門主尸身上的情況”
陳微明很給面子地拱了拱手“還請嚴四爺賜教。”
嚴良節“因為她跟外面的人有聯系。老五有時候會外出,時間不定,或者三天一出門,或者五天一出門,她武功與我伯仲之間,如果我有意跟蹤,只要注意保持距離,她就不會察覺。我一開始沒有察覺規律,可最后發現,老五經常會去不同的店鋪里逛逛。”
云維舟立刻明白問題出在什么地方。
作為花鳥使,跟蹤嫌疑人屬于基本功,做多了這一類事就會發現,大多數人的行動軌跡都相對固定,總是往不一樣的地方跑,也是一種異常。
嚴良節“調查過后,我發現那些店鋪有一個共通特點,就是最近經常招收零工,于是再去調查那些小工的身份,最后發現,他們身上藏了老五寫的信。”他抬起眼,看向人群中的某個方向,“收信人是陸月樓,陸公子。”
“”
話音落下的瞬間,空中忽然綻開一道刀光。
刀光拖曳得很長,竟給人鮮花吐蕊般
徐徐綻開的錯覺。
直到光芒盡散,不知何時已站到嚴良節身邊師思玄做了個收刀的手勢,眾人才終于能確定,方才這一刀果然是她發出的。
與此同時,地上掉下一枚從中斷成兩截的暗器。
錢大富微微茫然。
她武功不差,方才卻未能看見暗器是何人所發,又是怎樣被從中斬落。
陳微明低頭,目光從分成兩截的暗器一直移到嚴良節身上方才那枚飛針是沖著嚴良節的死穴去的。
飛針細如牛毛,從荀慎靜袖中打出時,速度快得就像人腦海中的一個閃念。
以師思玄方才的站位與距離,那幾乎是不可能被攔下的一針。
師思玄凝視荀慎靜,語氣很平靜“荀姑娘,如果你再對證人隨意動手,我也會對你動手。”
荀慎靜的語氣也很平靜“少居主武功高強,在下佩服,不過若是有人出言污蔑公子,在下絕不會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