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道:“連年征戰,南方百姓賦稅沉重,稱之為苛政一點不為過。這些年,各地流民叛亂不斷,好似野草一般,殺掉一波,又是長出一波。誰能平定?若是北伐,平原上以步兵對抗騎兵,可有勝算;若是北伐,漫長的糧道,足以拖垮宋朝財政。北方百姓,簞食壺漿,以迎王室師,可信嗎?”
計算政治賬,計算軍事賬,計算經濟賬,計算糧道賬等等,越是計算,南宋北伐勝算越低。
岳飛沉默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雖九死而不悔!”
劉秀沉默了。
再多理由,在這一句話面前,也是蒼白無力的。
有時候,明知道是必敗之戰,必死之戰,該打還是要打!
“如今,唯有海開一面,襲擊中都!”劉秀淡淡道:“若是勝利了,主戰派壓倒議和派;若是失敗了,一切不說也罷!”
…………
三個月后,三萬大軍乘船而上,向北方而去。
三萬大軍,對于幾十萬大軍的宋朝而言,不足道哉;然而此刻,卻是成為北伐的主力。
三萬軍隊,是極限了。
軍隊再多,就吃不消了。
況且,南方的百姓多是弱卒,招收再多,也是無用;唯有北方才是精卒所在。
劉秀坐在船上,思索著遠方。岳飛在旁邊站立,忐忑不安。
“此戰,三分軍事,七分政治。或者說,有三層的城池,需軍隊攻克,剩下的七層城池只需招撫,就能搞定。”劉秀悠然道:“歷史上,唯有秦國是攻克敵人所有的城池,剿滅敵人所有的軍隊,才徹底占領敵人城池。唯有齊國是不戰而降,至于其余五國,皆是不斷打仗,可謂是一寸山河一寸血。”
“可到后世,只要關鍵戰役取勝,或是占據主要城池,大勢在我。很多城池,皆是打開城門,迎接王師。即便有人想要抵抗,可很快被投降派砍掉了腦袋,迎接王師。”
“此次北伐,海上出擊,不在于一城一地得失,不在與占據多少地盤,而是要殲滅金軍主力,占據要害之地,給世人一種,金軍大勢不再的感覺,造成金軍就要滅亡的假象。讓很多中立派,墻頭草,迅速改變立場,以迎接王師。”
大船行走在海上,劉秀推演未來的格局,對于如何出擊,出擊何處,攻擊何處,心中已經有了打算。
“我軍僅僅是三萬,孤軍深入,一旦金國主力匯聚,必然全軍覆滅!”岳飛說道。
“關鍵在速度,關鍵要快!”劉秀說道:“三萬大軍,要打出三十萬大的氣勢。速度快了,任何破綻,都不叫破綻!”
半個月后,船隊在前進著,到了渤海,快速登陸,突襲而來,好似荊軻刺秦王一般,攻擊向了中都。
昔日的幽云地區,后世的北京,如今金國的中都。
在距離中都,不足五十里時,金國才發覺,頓時嘩然。
誰也不曾想,宋軍竟然千里躍進,出現在中都。此刻,金軍主力多數在南方,與宋朝對決,造成了中都空虛,留守中都的僅僅是二線部隊。
“鵬舉,此戰將如何?”劉秀考較。
“此刻,我軍孤軍深入,又是兵馬較少,此刻金軍防守中都才是上策,拖到金軍各部圍攻而來……不過依照金人的性格,當是主動出擊為主!”岳飛道:“金軍善于野戰,而不善于守城戰!”
“經歷了二十多年血戰,老一代女真多數死去,新一代女真安逸中生活,多數腐朽不堪,不值一提!”劉秀淡淡道:“提前恭喜鵬舉,此戰殲滅金軍主力,攻克中都!”